狂石告诉我,虫子和土麟现在正在洛阳城急切地等着我们过去汇合,只要我身上的伤痊愈,我们就可以立即启程前往苗疆。
我自然对狂石颇多抱怨。早知道土麟和虫子就在洛阳城,我何必舍近求远,提心吊胆地来回辛苦奔波。
狂石方才告诉我,我出事的消息传回京城时,他正在为凉辞的事情焦头烂额,饶是他心急如焚,也分身乏术,无可奈何,只能暗中派遣人手到洛阳城探寻我的消息,却是杳无音讯,只联络上了土麟和虫子。
直到昨天晚上,他收到一个神秘人飞镖传书,说是有了我的消息,正在赶回京城的路上。他不敢耽搁,夜探天牢,与凉辞商议过后,才马不停蹄地赶过来,打算阻止我继续北上。半路之上,就有神秘人接应,将他带至这所宅院。那些神秘人究竟什么身份,什么来头,他也是一无所知。
果真奇了怪了,这些神秘人既然能够先朝廷一步,探寻到我的下落,可见势力非同小可。他们传书给狂石,应该也是很清楚我们之间的关系。他们究竟有什么目的?幕后之人又是谁?
我和狂石决定找他们问个清楚明白,出了门,却已经人去楼空,院子里一片寂静,也只能作罢。
返回洛阳已经刻不容缓,我将药材准备充足,重新将伤口好好清理了。跟狂石易容后,上了车马,星夜赶回河南,在洛阳城与虫子和土麟会合后,改走水路,一路顺风顺水,抵达苗疆与长安交界处。
蛊皇据说是被封印在苗疆腹部的玉灵山山洞,洞口有千金巨石,万夫莫开,而且由苗疆蛊毒高手专门负责看管。只有苗疆五大长老中四人到齐,凭借烛龙令,看守人方会开启位于玉灵山顶的机关 ,放倒巨石,进入山洞,再开启蛊皇封印。
我们原本是打算秘密前往玉灵山,见机行事,看依靠狂石浸淫机关弩括多年的技巧,能否避开看守人,打开山顶机关。
虫子看起来格外激动,几乎按捺不住,沿路向我热情地介绍她们苗疆的风土人情和生活习惯,喋喋不休。我和狂石作为听客,但笑不语。
我们以为进入苗疆以后,就会遭遇狂风暴雨一样的追杀,但是一路走来,却出奇地平静。这种平静更加令人提心吊胆,压抑得心慌。
我们都隐隐感觉到,这是一种暴风雨来临之前的宁静。不一定什么时候,一声惊雷,便是万马奔腾,天河倾泻而下。
偶尔,虫子竟然能遇到相熟之人,操着我们听不懂的苗疆话叽叽咕咕交谈甚欢。虫子或点头或摇头,脸色开始变得凝重。
最终,虫子思虑半晌,告诉我们:“你们暂且先跟我回一趟寨子吧,情况不太妙,听说就连黑苗也在蠢蠢欲动,前一段时间,四处调集了许多隐世蛊毒高手,齐聚黑苗苗寨,怕是也在觊觎烛龙令。而且,最近苗疆有许多身怀绝技的神秘人混进来,不明身份,不见踪影,更不知道究竟藏匿在何处。
而黑苗与苗疆其他部族一向鲜少往来,多有嫌隙,他们的实力又深不可测,若是万一再跟心怀不轨的外人勾搭在一起,我们摸不清他们的根底,冒冒失失地去找蛊皇,我担心会中了人家圈套。还是跟我回了寨子,同我老汉商议一番,再做定夺不迟。”
虫子所言不无道理。我们几人势单力薄,除了虫子,其他人对于蛊毒又知之甚少。前路吉凶难测,纵然我们能够安然进入苗疆内部,相信也会有更多人以逸待劳,在封印蛊皇的玉灵山守株待兔。到时候,一场恶战在所难免。
我们在这人生地不熟的苗疆,可以说没有任何优势,天时地利人和,都处于下风,若想成功解除蛊皇封印,带离苗疆,求助虫子的族人,取得他们的信任,的确是明智之举。
主意商议已定,我们改变最初计划,改道白苗苗寨。
虫子从老表处寻了几套苗人服饰给我们三人换了,一路南行,逐渐进入深山密林之中。
长安在九月间已经进入深秋,一场秋雨一场寒,凉风萧瑟。而在苗疆,伴着不休不止的连绵阴雨的却是闷热潮湿。
林间百年参天大树将树林遮蔽得密不透风,给各种蛇虫鼠蚁的繁殖提供了天然舒适的温床环境。林中毒虫遍布,各种各样的,色彩斑斓的,叫不出名字的毒虫,经常出其不意地从背后偷袭我们。狂石和土麟身上都佩戴了我配制的避虫药包,一般的蛇虫毒蚁倒是不敢近身。饶是如此,毒虫密集之处,狂石和土麟也被骇得如履薄冰。
林间潮湿,不易生火,我们夜间休息的时候,不得不爬到高树之上。而我因为不习惯,不得不用树藤捆缚住自己,以免睡梦中突然滚落。一夜下来,腰酸背疼,苦不堪言。
愈往里深入,毒虫出没的痕迹越来越多,虫子不时钻进两边的灌木林里查看,脸色愈加严肃。
“这里有蛊虫路过的痕迹,而且很密集。附近恐怕有埋伏,你们都要小心提防,紧跟在我的身后,千万不要落单。”
狂石极没出息地捉紧虫子的手,亦步亦趋。
我身上的蛊虫逐渐开始烦躁不安,一直在我身上蠢蠢欲动,告诫我附近有厉害的蛊虫开始出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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