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洛洛擦了把眼泪,便随着尹白一同回到了座位上。
众人都松了口气。
宝力金作为屋子的主人,从一开始就十分担心这些精力充沛的暴力分子会对自己的宝贝房子造成强大的破坏,因此一直紧绷着一张大黑脸,除了尖叫什么都不敢做。他也没想到,自己昔日的员工,居然还有着这么戾气的一面。
除了担心这所斥巨资打造的房子之外,他还担心其他更重要的事情。
他掏出胸前口袋中的真丝手帕,使劲地擦了擦自己的额头。那上面曾经都是因为紧张而爆出的冷汗。
“桑.....桑德拉,还不赶紧收拾残局!把你的鞭子收起来.......是时候给大家上晚餐了。”
一直怒视着鲁修的桑德拉被宝力金的命令一下子拉回神来。
是啊。桑德拉心下想,我不能让宝力金看出我所隐瞒的事情来——不论是和娜美的关系也好,找不到鲁修的事实也好,还是最关键的一点,也就是自己具有身为人工智能最要不得的自我意识也好......“是的主人,抱歉主人。”
她冲着宝力金大幅度地鞠了一躬,便头也不回的从大厅的偏门走出去了。
众人再次松一口气。
宝力金看大家缓解了之前的紧张情绪,便摇动着肥胖的身体,走到餐桌的正坐上坐下。
“真是对不起各位......是我没有安排好宾客介绍的事宜,才让大家生出这么多的误会。尤其是对这位冰医生,我要致以诚挚的歉意。”
说到这里,他站起身来,虔诚地向冰小炎行礼致歉。
“尚洛洛怎么说也是我手底下的员工,这家伙本性不坏,相信他一定是有什么东西没弄明白,才会对您大打出手的......”
“没关系。”冰小炎冷冷地打断了宝力金的谈话。在冰小炎的眼里,这个印度黑胖子始终是最可疑的人。他派手下的人工智能桑德拉当众揭穿了自己的过去和性别问题,还险些将大脑移植的事情也暴露在面前,并以继续“解密”为由,把众人带到这里。
他一定有什么企图。
宝力金面对冰苗木的打断显然显得很尴尬。他立即进行强有力的还击。
“哦呀,真是非常抱歉......不过在这之前,出于礼貌,我还是想问您一句,我是称呼您作为女性的名字冰小炎好呢?还是真正的身份冰苗木先生好呢?”
冰小炎皱起了眉头。不远处的薛定谔冲他眨了眨眼,意思是让他别冲动。
“既然我的家事已经被您手下的桑德拉小姐揭露个差不多了,我觉得您继续称呼我冰小炎就好。以后,也请大家这么称呼我吧。”
众人开始交头接耳起来。
还是鲁修先出来打了个“圆场”。
“啊......早在我刚到宴会的时候,就看着您眼熟,不曾想您正是我的贴身医生冰苗木。”
冰苗木则惶恐地鞠了一躬:“鲁修少爷,请您不要用‘您’这种称呼来和我说话,作为下仆,我感到十分——”
“哦哦,瞧我,许久不见你了,竟开始有些不自然了......话说你的样貌,看起来变化还真大,还改名叫冰小炎了......就连声音也......”
冰小炎再次鞠了一躬。
“这件事情说来话长,您仅当是我做了一个别致的变性手术好了......”
“哦......早知你对我有爱意,没想到却能做到这个地步......”
冰小炎听了这话,更是吃惊。他慌忙往四座看去,发现除了薛管家和罗宾之外,其他所有人也是一副十分诧异的神情,就连坐在上座的宝力金,都被鲁修这句话震得不轻。
“您......您早知道??”
冰小炎都不知道该怎么和自己的主人搭话了,怔怔地只说了这么一句。
鲁修看到大家的反应之后,似乎才意识到自己做了件尴尬的事情。他显得有些惊慌,微微地摇了摇脑袋。
“我......是不是说的不太恰当?”
席间众人虽然没说话,但都用很小的幅度微微点了点头。
冰小炎太尊崇自己的主人。他来不及思考别的,连忙答道:“不......不,没有,鲁修少爷。我认为您的表达方式虽然直接了些,但......并没说错,”他深呼吸了一下,继续说道,“而且,我很高兴,您能感到我对您的......深厚感情。”
鲁修也点点头。
“恩,至少现在,我们之间似乎没有性别障碍了?”
冰小炎又被震撼到了。他认识的主人绝不会这么直接的。
但是,他喜欢这种感觉。因为这样,自己就再也不用隐瞒心里的话,能够一一对深爱的主人说出来了。
“恩。”他点点头。
“虽然说,我还是深爱着夏梨,但我也不会浪费您对我的心意。我会一如既往关爱你。”
这次,除了冰小炎,连娜美和夏梨也被鲁修的这种直白所震撼。在他们的眼里,这弱不经风的鲁修少爷好像变了一个人一样。
虽然,只有桑德拉才知道他为什么像变了一个人。
一直没怎么说话的忍者三人组看到这一幕,也私地里小声谈论起来。
“嘿,”春第一个提出质疑,“我觉得这人不是鲁修。”
“怎么讲?”姬宫椿反问道。旁边的风间也连连点头,想听春的见解。
“我们首先并不排除这鲁修从鬼门关走了一遭,然后再活过来,三观就发生了某些变化的可能性,也不排除他的性格因为生死冲击而发生改变的可能性,甚至,我们可以发挥想象力,认定他的这种变化是由桑德拉的‘有求必应’方案中医疗的副作用所引起的——毕竟现在药物都或多或少具有副作用的。但这一切,都很不自然。”
说罢,春抬眼看了看面带笑容,正在和冰小炎对视的鲁修。
“你们看,”她示意身边的两个姑娘往那边看去,“这家伙十分热情的样子。如果一个人经历了刚才我所说的一番变化,那他一定会对世界感到陌生,对世界上生活的人感到陌生。三观和性格的变化就像是一种‘失忆症’,因为他现在所身处的世界,已经随着这种改变而变得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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