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淑妃的话刚落音,翊坤宫宫门口便传来太监声调尖细的唱报:“皇上驾到!”
朱樱转身看着淑妃,狡黠而得意的笑了笑,继而回身朝着嘉元帝心里请安:“嫔妾参见皇上。”
淑妃没料到皇上这个时候会到,自是有些措手不及,忙起身行礼。
“两位爱妃免礼。”嘉元帝只将离得近些的朱贵人搀起,“朕方才去永和宫,听宫人说淑妃请了朱贵人一叙,便想着过来瞧瞧。二位爱妃也不必拘礼,坐吧。”
重新落座后嘉元帝便坐在了朱樱方才的座位上,跟前那杯龙井茶仍旧茶色鲜亮,却叫对面的淑妃揪着一颗心了。
“只是方才朕还未进宫门时听着淑妃叫人拿下朱贵人,不知又所谓何事?”嘉元帝语气柔和的问道,“这朱贵人到底是淑妃的亲妹妹,淑妃也要顾念着些姐妹情谊才好啊。”
他这句话便是暗地里职指责之前淑妃不顾及姐妹之情,有意将梁大使与陈夫人的旧事转嫁到朱贵人身上,趁机嫁祸她的事了。
淑妃哪里会听不出来皇上的指责,心里却惦记着另一桩,忙道:“皇上来了臣妾都忘了叫宫人上茶了,花好,为皇上斟茶。”
花好上前想将那杯已然凉了的茶端走时却被嘉元帝一手挡开了:“不必麻烦了,这都已经立夏了,茶凉一些也不打紧的。倒是朱贵人的,再替她斟一杯吧。”
朱樱在一旁谢了恩,却也不再开口,仿佛不知晓那茶里有别的东西。她相信以嘉元帝多疑的性格,自然也非真的能将就饮下这杯凉了的龙井茶。
阙靖寒垂眸看了眼茶杯:“是前些日子朕赐给淑妃的新茶吧,说起来朕还未用过呢,今日便在爱妃宫里先尝尝吧。”
他嘴角噙着笑意的望着额迹已经急得冒汗的淑妃,悠闲的执杯,眼看着那碧色的茶汤就要入喉,淑妃终是按捺不住了,噗通一声跪在地上:“臣妾一时糊涂,请皇上恕罪。”
嘉元帝一脸愕然:“爱妃快些起身,朕不过是想在爱妃宫里讨口茶罢了,怎的爱妃这般紧张?莫不是爱妃觉得,朕是一介粗俗之人,不配饮这上好的龙井茶了?”
朱樱忍不住在一旁加油添醋:“怎么会呢?皇上,您这杯茶是方才淑妃娘娘赐给嫔妾的,淑妃娘娘定是觉得这番是怠慢了皇上吧?淑妃娘娘,嫔妾说的可是这个理?”
淑妃点头:“贵人妹妹说的极是,皇上乃万金之躯,怎可饮他人饮过之茶,臣妾这便亲自为您斟茶。”
朱樱壮着胆子端过嘉元帝跟前那杯茶,似嗔非嗔的瞧着他,半是控诉,半是吃醋的开口道:“这既是赐给嫔妾的茶,皇上便让给嫔妾罢,淑妃娘娘亲自斟茶的心意,皇上可别辜负了才好呢。”
她说着也学着嘉元帝方才的姿势,就要将茶杯凑到嘴边了,一旁的花好却身手敏捷的撞掉她手里的茶杯,随即跪在地上请罪:“奴婢御前失仪,冲撞了皇上和主子,还请皇上降罪。”
朱樱心里感叹这份护住的愚忠,却只抚着被温茶水溅到的手背,冷言冷语的问道:“你方才明明站在淑妃娘娘身后,怎地一眨眼的功夫竟就冲撞了皇上和我?便是皇上身边的大内侍卫,速度也没有你快吧?”
电光火石间花好只想到自己担了罪别叫主子为难,却忘了这样会暴露自己,此刻跪在地上,却无法为自己辩解。
显然,嘉元帝也发现了,只是并未瞧着跪地的花好,而是将视线转向淑妃:“爱妃身边藏着这样的绝世高手,真叫朕吃惊呐。这花好是爱妃的近身丫头,朕倒想知晓,爱妃这般,又是所为何事?飞檐走壁打探各宫的消息,还是预备着哪个月黑风高的夜里取了朕的性命?嗯?”
淑妃一听这话,脸色都吓白了:“皇上,皇上,臣妾是断断不敢有此心思了,还望皇上明察啊。”
花好也急着辩解:“皇上,不关娘娘的事,奴婢也只会些简单的功夫而已,是当初在府里时为了保护娘娘才学了点皮毛的。”
嘉元帝自是知道这主仆俩不敢起别的心思,也知道方才的那杯茶定然有问题,只淡淡的开口:“话虽如此,爱妃宫里潜藏着这样的高手,朕心里终究是不踏实的。”
说着便拉起一旁的朱樱起身往宫外走:“崔永明,去内侍监传旨吧,撤了淑妃的牙牌,朕可不敢同自己的性命开玩笑的。”
刚行至翊坤宫宫门口,便听到身后的不小的动静,朱樱与嘉元帝一同转身,就看见花好躺在地上,胸口有血迹蔓延开来,与方才那褐色的茶渍融在一起,在这夜j□j临的翊坤宫里,萧索而森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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