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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以来都深受恩宠的舒嫔一朝因为御前失仪降为贵人,叫后宫众人大跌眼镜,相关猜测更是五花八门,但更多的,却是冷眼看好戏的心情。
贤妃抱着自昨日送来便一直哭闹不止的小公主,听着福玉禀报。
“娘娘,昨日皇上先是去了琦贵嫔的长春宫看了三皇子,随即在翊坤宫陪着淑妃娘娘用了晚膳,再来了永和宫偏殿,待了不到一个时辰便贬黜了舒嫔,不,朱贵人,后来便来了咱们宫里。奴婢听崔公公说在长春宫时没有伺候在旁的人,所以没人知晓琦贵嫔与皇上说了什么,至于在淑妃娘娘宫里,崔公公说淑妃娘娘只同皇上讲了些朱美人幼时的事,并没有旁的。后来在朱美人宫里,朱美人侍候皇上沐浴更衣之时忽然遭到皇上呵斥的。具体原因,朱美人身旁的宫人也毫无头绪。”
贤妃轻轻拍着安抚小公主,随即点了点头表示知道了。
昨夜嘉元帝来宫里时带着小公主她便已经觉得十分不对劲了,而且说是歇在她宫里,其实在书房待了一整晚,绷着脸,连近身的崔永明都轰出来了。登基之前他得知了先帝的三皇子有谋反之意那夜他便是这般,最后选择亲手了结了三皇子。从那以后,她再也没见过嘉元帝这般模样。
“本宫如今能做的,不过是替朱美人好生照看小公主罢了。”贤妃叹了口气,“虽然不知道发生的何事,但是替本宫转达朱美人一声,叫她放心,本宫定会善待小公主,等着她来亲自接过去。”
“是,娘娘。”福玉亲自去了偏殿传话。
朱樱听了后让百合拿了好些东西出来,亲自交给福玉:“转达给贤妃娘娘,我很感激她,小公主在她身边,我一点也不担心。”
待人走了后朱樱便让兰湘为自己揉揉肩膀,驱散些疲意。
“主子,外面那些宫人都在议论,怎么主子跟没事人似的?”兰湘这两天也揪着心,怕主子是装着若无其事,把一切都藏在心里,便想同她说说话。
朱樱不甚在意的笑了笑:“我要怎么样才合适?宫里多少双眼睛都盯着我宫里的动静,我便非要做出失宠后哭哭啼啼的模样叫旁人当话本看吗?”
兰湘急着辩驳:“主子,奴婢不是这个意思,不止是奴婢,还有百合绿萝和安公公都很担心主子,可主子却这般反常,一副无关紧要的样子,奴婢们怕您只将难过憋在心里一个人受着。”
说到后来,兰湘激动得都快哭了。
朱樱是打心眼里感激追随她的几个丫头,拍了拍兰湘的肩安慰:“告诉她们一声,务须为我担忧,我心里有数。不过是降为贵人而已,待我捋清这件事的来龙去脉,便又能东山再起了,你们要相信我。”
兰湘含泪点了点头:“主子,奴婢相信您。”
朱樱半阖着眼睛,瞧着进来的百合:“百合,你先过来,我有话要问你。”
“主子,您问。”百合过来后她就瞧出这丫头眼睛红红的了,百合一向稳重内敛,这般伤心八成也是为了她了。
“崔公公说淑妃娘娘同皇上说了些我十二岁时的事,后来皇上来看小公主时也问过我十二岁时刻发生过何事。”朱樱想了想,“可是我大约是去年生了一场病的缘故,并不太记得了。百合,你与绿萝自幼伺候在我身旁,可记得些?”
百合也拧着眉头想了半天:“主子一直都很安静的待在自己的院子里,您十二岁那年绿萝和月季刚来府里,常常手忙脚乱打碎了碗碟,可主子却从未责罚她们。”
“那时候大小姐二小姐总是爱欺负主子,奴婢记得新年的时候府里放爆竹,二小姐燃了爆竹往主子身上扔,那时主子被吓得不轻,在床上躺了好些日子。”说道这里百合也想起崔公公的话,“奴婢记得了,那年元宵灯会主子根本就未出府门,又何来会去灯会上放灯笼?”
朱樱恍然,她老早便知晓这是一个圈套,或许琦贵嫔是主谋,淑妃只是推波助澜,又或者说淑妃策划,琦贵嫔只是开了个头点燃了导火索。
而她们为什么设下这个陷阱自己却半点也不知道,她十二岁时即便真如淑妃说的那般去了灯会,在灯上写了诗句,又犯了何事?
朱樱想起那天阙靖寒气势汹汹的“御前失仪”之罪,不过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罢了。而嘉元帝心里认定她犯了事,却挑了个莫名其妙的御前失仪的罪名套在她头上,又是什么缘故呢?
“百合,那一年府里发生了何事你可还记得?”朱樱想了想,左右肯定与原身十二岁那一年有关,“除了我,府里其他人可有发生了什么事?”
百合咬着嘴唇拼命的想:“奴婢并没多少印象,不过奴婢记得那一年府里来了位公子,似乎是老爷的知己,在府里养伤养了几乎一整年的时间。而且,那时候府里似乎还有奇怪的传闻……”
说到这里,百合便停住了,并未继续往下说。
朱樱想着这到底是朱府的秘闻,不能让太多人知晓,便支开了兰湘,再示意她重新说下去。
“主子那时候总也不关心这些事,所以并不知晓。”百合想了想,靠近了些,声音压得更低,“传闻是关于淑妃娘娘的,那时候老爷是想让淑妃娘娘参加选秀的,可府里下人却传出淑妃娘娘,就是当年的二小姐与当初在府里养伤的裴公子相恋的传闻来。”
朱樱心里也渐渐有了些眉目,只是皇上怎就突发奇想的想追究起几年前的事,而为何这盆脏水却这样顺理成章的泼到她身上了呢?
“百合,替我打听打听皇上去琦贵嫔的长春宫看望三皇子之前可见了谁,说了些什么。记得,要小心些,别叫旁人察觉了。”朱樱思前想后,才暗地里吩咐她,“这事若是真有人要陷害我,那我们往后更是要小心行事了。”
百合谨慎的点了点头。
……
“皇上,该用午膳了,是在偏殿用还是去别处?”崔永明小心翼翼的伺候着,自打朱美人被贬后皇上的心情就不好。面上瞧着是毫无端倪的,却比往常暴躁了许多,动辄摔东西发脾气,毫无征兆。
“滚!”嘉元帝懒得抬头,直截了当的轰人。
“皇上,今日晨起您便只用了些粥,这样下去您身子也熬不住的啊,皇上要保重龙体啊。”崔永明苦口婆心的劝着,“奴才让御膳房送些清甜的,皇上您多少用些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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