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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子,翊坤宫的张才人来了。”绿萝进来禀报时朱樱正看一本奇文异志的配图书,而旁边百合一边做针线活儿一边哼着歌儿。这是朱樱坚持了好几个月的事情,这个时代没有所谓的胎教,她就只能自己想办法了。
“张才人,”朱樱放下书,笑了笑,“倒是稀奇了。”
她现在也不是什么炙手可热的宠妃,皇上晾了她好几天了,风头正盛的张才人却找到她这儿来了,可不叫她诧异,
“嫔妾给舒婕妤请安。”张才人礼数周到的福身。
朱樱忙叫了起来,“绿萝,快给张才人看座,上些茶点来。”
张若萱其实生的漂亮,是这个时代典型的美人型,我见犹怜的姿态自是惹人怜爱,再想到她灵巧的舞姿,柔软的身段,对于男人来说可不都是致命毒药?
只她在万寿节之后受宠了些时日便偃旗息鼓了,位分也升的并不多。朱樱料想着她这是投靠错了靠山的缘故了,皇上心里未必不喜欢她,只是她过早的被划分入了皇后派。姜氏一族的日趋嚣张势必会逼得皇上削弱皇后一脉的权利,张才人即便是惊为天人颜如舜华,只怕也是毫无出头之日的。
后来她便低调了许多,谦卑恭敬,看起来毫无吸引力,皇后见她没了志气自会疏忽,转而拉拢了林修仪与琦贵嫔了。
“姐姐身子不方便,还未曾亲自前去给妹妹道贺,还望妹妹别见怪才好。”朱樱喝着甜甜的核桃牛乳,笑言。
张才人姿态放得很低:“姐姐的话妹妹可真担不起,妹妹对姐姐只有佩服和恭敬,只盼着姐姐别怨嫔妾今日冒昧叨扰呢。”
“妹妹说笑了。”朱樱思忖着她老半天不奔主题,这样漫无目的的寒暄真是累得腰疼,便直接开口了,“妹妹今日可是专程探望姐姐的吗?”
张才人命身边的侍女将怀里的长盒子递了过来:“这只千年人参是嫔妾父亲早年在长白山偶得,用来安神补气是再好不过了,还望姐姐别嫌弃。”
朱樱手不争气的抖了抖,千年人参是好物啊。
“正所谓无功不受禄,妹妹如此大礼,姐姐怎可贸然收下?”朱樱并未示意去接,张才人的侍女便举着人参盒子,进退两难。
张才人亲自将盒子打开,那人参须韧芦长,一看便是顶级的野山参。
“妹妹是诚心送姐姐这只山参的,只盼着能与姐姐和睦而处,共同侍奉皇上。这后宫众姐妹虽是都很好,妹妹却觉得姐姐才是与妹妹最为投缘的。”
这是要结盟的节奏吗?
朱樱莞尔,将手边那杯核桃牛乳慢腾腾的喝完,用帕子拭了拭嘴角才开口:“妹妹的好意我心领了,只是,咱们后宫众姐妹不都是和睦共处,共同侍奉皇上吗?哪里分的了彼此?更何况妹妹如今深得皇上宠爱,又何须这般如履薄冰呢?”
朱樱其实有些纳闷,连自己都没把握能不能复宠,这张才人怎地对自己这般有信心?
待绿萝将人送出永和宫回来便瞧着主子又若无其事的拿起书了。
“主子,您为何拒绝张才人的提议呢?奴婢方才瞧着她挺诚意的啊。这后宫各位主子皆不是省油的灯,主子何不借着如今张才人的宠再次获得圣宠呢?”兰湘一边替她按摩一边问道。
朱樱看鬼故事看得正带劲,敷衍着道:“有没有诚意是不是真心的都不要紧,只那棵野山参再珍贵我也无福享用,又何必为此承人之情呢?”
兰湘还想在说话却被百合用眼神制止了,朱樱瞧在眼里也不做声。她就一随遇而安的命,人家争宠都是凭着漂亮的脸蛋,婉转的嗓子,精湛的技艺,可她现下挺着个大肚子下床都不方便,谈何争宠?还不如安安心心待在这清净的永和宫离做做胎教,将来生个省事儿点的孩子。
“对了,安清平昨儿个说大皇子又惹事儿了,可知道是怎么回事儿?”朱樱想起大皇子,大约因为皇后的关系,并不得皇上重视,所以越发顽劣了起来,闯的祸也越来越多,就更是频频遭皇上罚,仿佛进入了一个恶性循环。
“奴婢听安公公说是二王爷家的郡主来宫里给皇上皇后请安时遇上了大皇子。大皇子与她年纪相仿,开始两人还玩的好好的,后来不知怎地大皇子便动手推了郡主一把,两人又正好在一个亭子旁,郡主不仅摔在地上,还滚出去老远。那郡主是二王爷的先王妃留下的遗孤,自是当明珠一般捧在掌心,皇上便大发雷霆,将大皇子关进了祠堂,这都没吃没喝跪了一天了皇上还没松口。”绿萝全数道来。
朱樱自然不会心疼这顽劣的孩子,**岁的年纪正是性格形成的重要阶段,以嘉元帝的性子,若是心里真没这大皇子,想必也就安慰安慰二王爷随便处罚处罚大皇子便罢。此番这样下狠心,约莫是还念着父子之情的,心里还是有这个长子的。
“皇后那边什么反应?”朱樱好奇皇后明不明白皇上的这番苦心。
“今日皇后称病便免了各宫的请安,想必是在为大皇子发愁呢。”绿萝猜测着,“不过听闻贵妃娘娘倒是为大皇子求了情,皇上也并未松口。后来又心疼大皇子,夜里偷偷遣了人送些吃食过去,却被皇上发现了,连同贵妃都好一顿责骂呢。”
朱樱笑,这张贵妃到底是存了什么心思,是看着大皇子年幼好糊弄,还是真就出于一片好心,谁知道呢?
一直到大皇子昏倒在了祠堂里,阙靖寒才松了口,却不许再养在皇后的景仁宫里,而是送去了皇子所。大齐的规矩是皇子十二岁以后才进皇子所进行统一的教学的,皇帝这般提前拆散了他们母子,皇后心里虽不舍,却也只得遵从了。
一转眼的功夫,新年将至了,朱樱抚着圆滚滚的肚皮看着外面白茫茫的大雪,瑟缩了下,这种天气还得深一脚浅一脚的去参加宫宴,可真要命。
正择着暖和的斗篷时内务府的人便来了。
“给舒主子请安。”是内务府的副总管太监,声音尖尖的,殷勤的很。
“雪地难行,公公怎么这时候过来了?”朱樱笑着开口。
“皇上今儿一早吩咐了,主子有孕在身,自是比别宫主子畏寒许多,便命奴才等将这昌北国今年进贡的上好的北极白狐皮连夜赶制了件大氅来,也好叫主子今日出门不会冻着了。”那副总管打了个手势,外面候着的太监便捧着件大氅进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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