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心倒是不小，计划也周详。”曲项天声音很轻，似乎是在夸赞，却阴鸷带着寒气，缓缓在安静的室内响起，仿佛正在算计着什么。
顾君莫听着眉微微皱起，像是犹豫半晌才开口：“我醒来的时候就已经在俄罗斯边境。当时并不知道自己在什么地方，只是身体负伤无法动弹。这期间……她很照顾我，我也审问过了……她和a-tm的算计事件并无关系……”
“啧，人家救你你倒是把人家打成那样，现在又过来求情。就是不知道人家领不领情咯。”凉凉的嗓音带着些许戏虐，李沉耸了耸肩。
十几年的战友，顾君莫自然是知道李沉那唯恐天下不乱的性格，可这次，他却没忍住情绪，转头深深看了他一样。
李沉心头一惊，顿时生出了几分错愕。老天跟他开玩笑呢？那个打不还手骂不还口的木头竟然瞪他？
曲项天似乎没注意到这两人之间的诡异气氛，只是拧眉考虑着这件事情背后所意味的蛛丝马迹。
首先，他确定fbk和a-tm确实是敌对关系，这从双方交火的程度和a-tm几次三番对叶知郁的态度都可以看出来。那么也就是说，a-tm在赤刃里面安插了细作，却没想到fbk来了一招黄雀在后，冰凌就是通过fbk布置在a-tm里的间谍得知了a-tm企图对顾君莫不利的情报。
鬼面是那么精明的男人，为了这个局他潜伏多年，可见其心思缜密，对于自己这边的人也是应该经过仔细过滤和调查，最近才加入甚至近一年才加入的人都会被列入不信任名单里，情报不会对其泄露分毫。
那么也就是说，fbk派至a-tm的细作至少潜伏了多年，即joker从很早以前就开始行动了？
失去顾君莫的联系之后，他比任何人都觉得沉痛，一方面是心痛，另一方面是自责，为什么他没有早些启动在a-tm里的潜伏的间谍，却没想到joker也早在几年前就有了同样的计划。
如今的情况看来，a-tm与国内政府高层一定有勾结，有人卖国，自然只要价格合适，即使是鬼面也会愿意将自己化身武器。a-tm原本就是为了这种事情而存在的恐怖组织，一个国家的动荡和混乱是他们最乐于见到的。于是在此番情况下，fbk不是敌人，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它已经在发挥政府买通它后它所要履行的义务——在祖国危难时刻变成政府的利刃！
这种忍辱负重的事情不像是joker会做的，但作为对道义的遵守，至少信得过。
二对一，鬼面也已经站在了明处，谁是赢家，已经不言而喻。只是他自动选择站出来，一定有他的目的，后面的每一步，他都要想清楚，一步都大意不得。
曲项天锁眉不语，脸色难看，李沉和顾君莫还以为对方是在考虑对于冰凌的处置，尤其是顾君莫，心脏一下一下，竟然跳得有些紊乱。
李沉潋滟的桃花眼瞥了对方一眼，自然看出了对方的想法，扯唇一笑，漫不经心开口：“老大，我看不管怎么说，那个冰凌都可疑。与其逼着大嫂，不如试试，看看从她嘴里能不能撬出什么东西。”他话音未落，身边利刃般的视线便直直射了过来。
满不在意地轻佻一笑，李沉直接无视对方，看向曲项天，后者冷着颜很快下了命令：“留在囚刑室，继续拷问。”
“顾队长，我看这拷问，你做得顺手，还是你接着来吧。”
顾君莫看了那唯恐天下不乱的眼神一眼，自然对方心里在想什么，敛下眸没说话没回应李沉，像是在等曲项天的命令。
曲项天这才注意到办公室里另外两人之间的诡异气氛。将李沉很顾君莫的态度都看在眼底，心中将之后的计划又过滤了一遍，他这才开口：“‘杀漠毒蝎’的刑讯交给君莫负责。李沉，我有其他任务安排给你。这里有一份战略部署，是对fbk一个地下基地的打击计划，你拿去仔细看好，明天上午九点开会。”
李沉闻言，眉一挑，微微有些诧异。
打击fbk？他以为现在利益和情势这么明显老大会集中力量对付鬼面……怎么突然又要打击fbk了？
然而不等李沉开口，曲项天已经将计划书拍在了桌上，霍然站起身来。
立春后的阳光懒洋洋地照在男人俊逸的面容上，却掩不住墨染眼底的寒霜。泠泠冷芒，微凝成星。
薄唇轻扬，冷毅的神情中却突兀地染上了几分好像期待的神情。很好，现在，他该将那个女人给捉回来，好好修理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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