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哄……哈哈……”剧痛袭来,却是没有预料中利刃穿胸的痛楚,周泰只是退后几步,撞在了蒋钦的身上,周身上下别说是血了,甲胄上连个白点也没有留下。心生不解的周泰正自犹疑间,却是突然听得城下那五千青州兵传来了一阵阵哄笑声,仔细向落在面前地上的,曹性射来的三支箭矢看去时,却只见了三支光秃秃的箭杆,竟是被折去了箭头。
“贼子可恶!”眼见竟是这样,周泰却是并没有劫后余生的感觉,反倒是自眼眸中似乎要冒出火来。这种被戏耍的感觉,简直比杀了自己还要难受。眼眸中将要喷出火来的周泰,当即就要提刀冲下城墙去,将城下兵阵中笑的最欢的几人剁成肉泥才算解恨。
“幼平且住,敌将这是激将之计。且看来兵数倍于我,却对这小县城围而不攻,定然是别有他求!我等只需固守,切不可轻举妄动才是。”眼见蒋钦几番拉不住周泰,还是鲁肃正色说道:“再者万谷县城距豫章不过五十里,公瑾必然不会坐视我等有难,定然会有所动作,主公之前也有消息正北上而来,因而不管对方有何企图,我等要做的,就是依城池待援!幼平,切不可逞一时之勇力啊!”
“这……哼!且容其嚣张一时。”好歹身为万谷县丞的鲁肃为人敦厚,平日间并不因出身世家大族而自傲,也不以文人身份轻视武人,因而颇得蒋钦周泰的敬重,尽管现在周泰现在仍在火头上,也还勉强听得进鲁肃之言。同蒋钦对视一眼,恨恨的说道。
“城中兵将听着!”正在鲁肃好容易劝得蒋钦周泰两人暂熄了同曹性出城一战的念头,却突然听得城外曹性所率青州兵在一阵轻微喧哗之后,十数名大嗓门军士,就在阵前背书似的喊将起来:“逆贼孙氏,妄自兴兵。扰乱州郡,荼毒生灵,致使兵戈再起,黎民遭难。今有朝廷特进卫尉。征东将军领徐州刺史,武亭侯秦某,奉旨南征,吊民伐罪,以慑不臣。孙策闻之束手,周瑜听之无计,此万谷小县,撮尔之城,本应一战以擒尔等宵小,奈何秦将军体城中军民之苦。谅尔等亦受孙氏蒙蔽,应战本非本心。临淮鲁肃,九江周泰,寿春蒋钦,亦当世豪杰之辈。因而特下钧命。苦劝尔等早识天时,开城归顺,亦不失将军之位,倘犹自顽抗,城破之日,生民遭难,皆尔等之罪也!”
“放屁!放屁!放屁!”蒋钦周泰原本是宗贼出身。最是信奉义气为先,听青州兵喊出的话中,对孙策颇有蔑视之意,当即便是炸红了脸庞,周泰更是气得将手中九环大刀狠狠的砍在了城墙顶楼的木质立柱之上,死死的盯着正一副好整以暇模样向上看着的曹性。仿佛要将其生吞了才算痛快。
“敌军想要我等自乱阵脚!公奕、幼平,切不可上当啊!”鲁肃却是不像蒋钦周泰两人那般仅仅只听那番檄文一般的话语当中公然轻视孙氏之意,身为智计并不弱周瑜多少,性子却是敦厚老实的鲁肃,却是听出了这番话中的别样意思。不过听出来归听出来。鲁肃却是并不为之所动。尽管如今吕布从自之前被天下人唾弃,到如今渐渐因为青州、徐州的稳定而为生民所赞,但对于鲁肃来讲,这并不能成为将自己召之即来的理由。更何况如今各为其主,这话中水分到底有多少,谁也说不清楚。而且秦旭之名,鲁肃也早就听说过了,不管是发迹之传奇,骤升之诡异,能让鲁肃记在心中的,却是传说中秦某人身处危境时,往往用计之奇之险,每次总是出乎所有人之意料,就连此番孙策以必胜之势攻略涪关,最终却仍旧无功而返。让鲁肃对如今尚未露面的秦旭究竟在耍什么“阴谋”,说实话心中一点底也没有。因而此刻就算是檄文中情真意切,将好话说到天边去,也难让鲁肃放松警惕,极力的要稳住蒋钦周泰两人的情绪。
秦旭其实也没想过仅凭这么几句话,便要达成目的。这样做的用意,更多的是想要让万谷县城之中本就不多的守兵兵心因为久候援兵不至而自生混乱,最好是能让蒋钦周泰两人“挣脱”鲁肃的约束,激怒出城,那么就可以派遣此来一直未曾出手过的“大杀器”典韦寻个机会抽冷子将这两人一举成擒。能就地招降此刻尚且不得志的两人当然最好,就算是招降不得,也能给孙氏军势一个不小的打击,一举数得啊!
不得不说,秦旭在对于人心的操弄之上,虽然比不得曹操刘备等当世枭雄,有猪脚光环笼罩的人物,但因为一千八百年后的历史记载中,对于蒋钦周泰两人的评价,使得秦旭往往能在关键时刻对症下药。
蒋钦周泰与同周瑜交好,对孙策有大恩的鲁肃不同,两人是宗贼出身,虽然人品不错,战力也强,却还是因为出身问题,加之蒋钦黄发青眼,周泰相貌凶恶,都不怎么入得孙策法眼,但两人却是自投靠孙策之后,就有志在这孙氏军势中混出些名头来。如今被人这般毁侮自家军势,眼下又处于极端不利之态势,久候不过五十里外的豫章援兵久久不至,这种情形下,犹能保持一颗战心已经实属不易,哪里还会是鲁肃轻轻几句话就能劝的住的?
“子敬先生说得有礼,但如今我军兵微将寡,情险势凶,主公大军不知何踪,周军师援军又迟迟不到,倘若再这么僵持下去,说不定还真被城外那厮惑动了我军军心。倒不如请子敬先生率兵坐镇,且看我兄弟二人先去同那厮做过一场!”说话是刚刚还在劝周泰莫要冲动的蒋钦,足可见现在这哥俩已经被激到了什么程度。
“这……”只是鲁肃一愣神的功夫,蒋钦周泰二人却是不等回答,扭头便自下得城墙而去。这种情况下,鲁肃就算是强留,估计也是无甚作用了,到头来也只有深深看了一眼豫章方向空空如也的官道,和此刻城下密密麻麻的青州兵众,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唯有一声叹息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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