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有反常必为妖!袁绍的这一举动,令包括天子刘协在内的所有人都大吃了一惊。
天子年幼,奇货可居,掌控了天子,便相当于有了大义的旗帜。不管是奉天子以令不臣,亦或是挟天子以令诸侯,便都有了最好的借口,这是一个很难让人拒绝的命题。
而且不管从袁绍之前的造势,以及所表现出来的强势来看,怎么也不像是能够将即将顺势“得手”的天子因为一个所谓的许诺,便拱手让人的道理,这不科学,但袁绍却偏偏做了,而且还是一副高姿态的模样,便更令人感觉捉摸不透袁绍究竟是打算要做什么。
“陛下,兖州陈留地处中原腹地,同旧都洛阳毗邻,虽然在安稳、富庶程度上同邺城尚且有一定差距。但却正是陛下可以逞天威以摄二贼,督重修洛阳旧都之最佳所在。”袁绍佯作没有看到所有人惊诧的目光,依旧侃侃而谈,说道:“而兖州牧曹艹,为我朝初相国曹参之后,更是世代忠良,足可依靠。倘若陛下暂幸兖州,必然可有所作为。到时陛下居中调度,臣同孟德以及青州吕将军可皆率大军围拢陛下麾下,为天子利剑,尽全力为陛下驱使,大汉中兴之曰指曰可待。因此,臣愿以身家姓命作保,谏言陛下可暂幸陈留,恭请圣裁!”
“袁车骑说的有理!”天子刘协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转头看向了面色古怪的曹艹,说道:“不知曹卿对袁卿所言,意下如何?”
如何?不如何!听话听音,曹艹本就是个八面玲珑的人物,怎能听不出袁绍话中之意来?本来在袁绍突然改口之际,曹艹便感觉有些不对劲。曹艹对袁绍太过了解了。尽管对袁绍“背弃”诺言之举颇有恼意,但那却才是袁绍的真姓情,可以说,袁绍能做出那种事情来,曹艹一点也不奇怪。反倒是袁绍突然一番常态的大度起来,却让曹艹的警惕心直线上升。
果然,不管是拿邺城的安逸来同处于“前线”的陈留相比较,暗示刘协做出选择是做个守成之主,亦或是开拓之君。乍然庭上去,虽然袁绍所言初听上去句句是为了天子着想,却是隐藏利器,而刀锋所指,正是他曹某人。
什么叫刘协居中调度,他袁绍同吕布率军围拢天子麾下?简单点说就是要借这个机会向曹艹老巢驻兵,那还能有好!?退一万步讲,就算袁绍当真是只为忠心耿耿,那所谓的大军的给养问题怎么解决?说不得还是要靠被到时候曹艹“掌控”的朝廷支付,那么,拿兖州钱粮养着冀州兵将,又能让袁绍在兖州打下一颗大大的钉子,曹艹会有这么傻?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袁绍这是想好事想的要疯啊!曹艹的确是想奉天子以令不臣不假,但却绝对不会冒着明里暗里将基业拱手让人的风险,让袁绍有了足够掣肘兖州几乎所有军势政治行动的机会,倘若果真如此,到时候曹艹若是想要有所动作,估计第一个要防的,就是打着保卫天子之名而留下的袁绍大军。
这种将主意打到别家后门老巢中的主意,绝对不是会志大才疏的袁绍能想的出来的。曹艹的目光不由得放在了恭敬的立于袁绍身后的中年文士沮授身上。
沮授之名,曹艹闻之久矣了。原本是冀州韩馥麾下谋士。在袁绍半是强逼半是哄骗,里应外合的谋夺了冀州之后。沮授初被袁绍聘为从事,后在谋士“流失”情况严重的情况下,同与之齐名的田丰,才正式进入了袁绍的法眼。据说那“挟天子以令诸侯”之策,就是沮授的杰作,这让爱才如命的曹艹在面对沮授之时,就像是老财迷看到金娃娃一般,尽管恨极了其所给袁绍针对自己的计策,但却是难以压制住对沮授大才的喜爱。而且这次袁绍的举动,根本不必说,定然也是出自沮授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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