极度不信的语气,尔雅看到他眼底的寒凉,如若万年的寒潭,她心里忍不住犯憷,却笑得极为不屑:“难倒她把我们带来是要养我们,这个地方啊……”
拖长的语调带着刻意的掩饰,她也不愿挣扎,指着前方:“这里只是牢笼一隅,你觉得要练出一个尔雅一个安曼甚至是黑鹰和诺斯的风雷雨电四个护法,仅凭这一个地方怎么够。”
尔雅直接上前,空旷的山洞里不负障碍,她凭着记忆摸到山壁上的机括,只听一阵轰响,一道石门再次打开,尔雅刚想下去就被墨兮喝止:“尔雅,我不急于这一时半刻,等明天天亮再过来也不无不可,这样下去什么都看不到,去了也是徒劳。”
他转身要走,尔雅自然是识趣跟上,她从来都不会拿自己的生命去开玩笑,何况是这个地方有她蛮多不开心的记忆,她还做好心理准备,万一一进去触景伤情自己变被动了,那不是拿自己开玩笑么,而且,她好像真的不在这里。
那她到哪去了呢?
“墨美人,你这样很容易让我误会是你关心我。”尔雅在后面笑得风情万种的,回头瞄了一眼那犹如炼狱的牢笼,觉得身上都起了一层鸡皮疙瘩,看来过去的事情对她影响不小,她回去该找个心理医生了。
“其实我很开心你能这样误会,这刚好是我希望的。”墨兮也未回身,淡声说着,不过尔雅也能想到他此时一定是翘着嘴角笑得很变态。
二人退了出来,山洞口的荆棘一如原样的散落在地上,他们站在洞口,身后是洞里吹来的阵阵阴风,眼前是翻滚着的海浪,黑云压来的紧迫,卷起的海潮和那风浪中搏击的海燕成了二人眼底的倒影。
尔雅指着泊在岸边的游船笑道:“美人,好像那船不怎么经得起这风暴的打击,要是被冲得粉碎,看来我们要在这里定居了。”
“这个可以考虑。”墨兮一笑,看着几名手下无奈弃船,他一直注视着船上情况,尔雅难能猜测他的想法。
那艘船在风暴的席卷下狠狠地撞向岸边岩石,墨兮的几个手下一直在在奋力护船,最后只能无奈弃船,暗黑的天和怒卷的海浪好似上帝动怒惩罚人间,尔雅和墨兮的声音都在风里变得模糊。
树梢狂动,野草翻卷,眼见着一场暴雨即将而来,尔雅转身走进洞里,她没和墨兮多说,反正他们又不是很熟,有个躲雨的地方还是不错的。尔雅闭眼小寐,可暗地里却是侧耳提高警觉,直到一阵窸窸窣窣之声传来,她隐隐约约觉得有光线照在脸上,忍不住睁眼,果然她料想不错,墨兮的手下将船上行李搬来,轻巧灵便的箱子和帐篷列在地上,巨大的探照灯将洞内照得通明。
也是这样,尔雅才再一次看清了这洞里的摆设布置,空旷无物的山洞并不逼仄,与记忆重合,她恍然看到了一群遍体鳞伤的孩子缩在角落里独自处理伤口,他们没有人会哭泣,他们是靠自己的双手才能存活下来的可怜人,他们只能靠自己。
“尔雅,你来挑顶帐篷吧,今晚就先在这休息了。”墨兮淡淡的话语打断尔雅飘飞的思绪,她靠着光滑的山壁数墨兮带来的手下,来来去去也就那十来个,其中还有一个唤住破月的貌美暗影,尔雅一直想和她单挑来着。
门口还支起几个帐篷,看来他手下的暗卫是打算护主了,她拍了拍手,故作惊讶的问:“墨美人,这里太黑了,奴家害怕,我能不能和你一顶帐篷。”
她说话的声音不大,可山洞空间有限,她略带娇媚的声音在空荡的山洞里还是清晰的传到每个人的耳力,他的手下却像没听到似的在忙碌,看来有组织就是不一样,无论何时都不会让自己的主子尴尬,不过,墨禽|兽懂不懂什么叫做尴尬还有待考证。
“好。”墨兮言简意赅,明知道她是故意那么说也不在意,顺了她的意答道:“那尔雅你就替我们挑顶帐篷吧。”
石门还未关,墨兮说完后也不理尔雅那脸上蛋疼的表情走到风口处,盯着那海浪不作声色,纹丝不动的身影让尔雅一阵一阵的纠结。
“主上,这里风大,等会就要下雨了,还请主上到帐篷里休息,养精蓄锐应对明天的事情。”破月在墨兮身侧小声的说着,余光瞥见尔雅进了一顶撑好的帐篷里,眼底闪过一丝复杂。
“我在待一会儿就回去。”他的声音很冷,像刚从水中捞起,带着润湿,低醇的嗓音足以让人痴迷。
破月自然无可奈何,应了一声后就回到自己的帐篷里,墨兮望着那浪潮翻涌,心中也是如那海潮一般,他终于还是找来了。
乌云压下,海燕负隅顽抗,那一浪一浪的海潮像是砸在他心口,那仅存的跳动瞬间就被吞没,无迹可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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