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者当即吃痛的喊出声来,抱着脚,扭头望向大武,只是看到一双怒意的眼睛,当即嘟囔了两句不再多言。
两人这模样,刘希心中知晓缘由,只是牵扯到他自己,自然是不好言明,遂装着糊涂的笑了笑,走向一边不安立着的张小泉身旁。
“公子……”
张小泉满是愧疚的道了一句,低下头,不敢再去看刘希。
“小泉,都过去了,你是我兄弟,别人当然是欺负不得你的。”
“公子,我……”
伸手止住张小泉,刘希又是道,“我相信你,日后必定成为一代名商,做出个样子来给我,也给你自己瞧一瞧。”
没有再说话,张小泉重重的点了点。
进屋前石阶上田薰儿摆了个火盆,刘希笑着与她颔了颔首,田薰儿脸色又是浮出诱人的红色,美丽动人,让刘希一时给看得呆了,片刻之后才讪讪的笑了笑,往火盆走去。
身后,吴双儿大眼中琥珀色的眸子转动,藏下她心中涌出的失落与酸楚之意,继而又是跟在刘希身后,看着他抬脚跨过火盆,窜动明晃晃的火苗。
一边秦依然嘴中念念有词的念叨着去祸引福之类的话儿,小丫头怔怔的望了望刘希的背影,继而双手合十,默默的念起只有她自己能听到的祈福之言。
收了火盆后,秦依然与田薰儿又是烧了一锅热水,让刘希好生沐浴,看她们忙碌的情形,刘希倒是有些过意不去,但这时俗便是如此,只得受了下来。
况且,在牢中数日,也是该洗个热水澡,舒坦一下了。
待他沐浴完,换上一身洁净的白色长袍,刚出了屋子,便瞧一人飞快的冲了过来,“玉生!”
听得这声音,刘希笑了。
马绣结结实实的给了他一个熊抱,双臂很用力,好一会才大笑着松了手,从腰间拿出纸扇,哗的一声摇开道,“哈哈,我就知道,你会这样大摇大摆的走出来,那狗官怎么可能是你的对手!”
一边笑着,马绣一边与身旁的渠浪道,“渠兄弟,我说得可对,玉生可是智多近妖,小小的牢狱又岂能困的住,那狗官当真是好笑!”
爽朗的笑声在院子中回荡着,渠浪等人皆是一道笑出了声来。
这时,刘希才朝着马绣看去,衣衫上沾着尘土,嘴角边上满是胡渣,容貌与往昔的风度翩翩相距甚远。
一丝感动涌上了心头。
“今朝,多谢你了。”
闻得这句话,马绣将纸扇一合,昂着头望向天,“渠兄弟,我这耳朵不好使,你刚才可听见什么话来了?”
见他又开始耍宝来了,渠浪笑而不语的走到一边去了,大小武笑着进了屋,去在棋局上一较高下了,秦依然三女则是提着篮出了院子买菜,刘希回来了,这等喜事怎能不做些丰盛的菜肴庆祝一番?
“说真的,今朝,这些天多谢你了。”
将身子斜靠在屋前的圆柱上,马绣撇了撇嘴,“你若真的要谢我,便赶紧帮兄弟将淑柔郡主的事情摆平,寒夜漫漫,床头独坐,相思苦,谁人知……”
苦着脸,马绣做着哽咽的声音唱了出来,看在眼里,刘希叹了口气,痴情种,为情伤了神。
“今朝,你且放心,只要这淑柔郡主还未出阁,那你就还有机会,即便出了阁,我也要替你将她给抢了来,大不了,从今往后天涯海角的流浪去。”
相识这么久,刘希这是第一次将曾经的想法道了出来,这种话,在当今世上,绝必是大逆不道之言。
刚才还满是苦楚唱着的马绣愣住了,盯着刘希,突然间走了过来,又是将他拥入了怀中,“多谢了,玉生。”
有了刘希这句话,马绣心情好上了不少,晚膳三女加上张胡氏做得很丰盛,众人酒足饭饱,大为欢快。
翌日,醒来之后,刘希照往常打了套拳,脑子中忽然想起了林逸,也不知他如今怎样了,又回到了那见不到日出日落的暗牢中了么?
可惜他这一身本领。
白日的时候,又有消息传来,京兆尹孙行知法犯法,为官多年欺压百姓,压榨民脂民膏数十万两白银被开刀问斩了。
至此,刘希的案子算是了结了,生活又开始平淡了下来,算了算时日,已经到了四月底,还有数月就得科试了。
真是光阴似箭。
虽说他靠着那些千古佳句声名鹊起,又得刘寒教导四书五经,但想拔得头筹,刘希还是没有十足的把握。
遂趁着眼下无事,便找来经卷好生的研读,而马绣着急与淑柔郡主相见,但他也明白,若不能中举,定不会搏得与淑柔郡主相见的机会,所以也刻苦的诵经读卷。
这天,隔壁院子的桃树飘落了瓣瓣粉色,淡淡的响起充盈在鼻前,刘希二人正在院中看着书,却也是有了风雅之景。
“刘希,刘玉生可是在家中?”
院外,一道声音凭空响起,刘希错愕了片刻,忙丢下手中的书,走上前将院门打开。
白衣长衫,笑容依旧。
“梦觉兄!”
还未从惊讶中回过神来,刘希低呼了一声。
林逸抬首看了看小院上爬满的绿藤红花,瞧着在空中曼舞的桃瓣,笑着轻声道,“花开酒一壶,玉生可还记得你我一醉方休之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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