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城办完了入学的手续,便在一旁等待蔡义。相比于唐城,他的手续却要麻烦的多了。蔡义没有经过系统的儒学教育,若要入岳麓书院读书,必须要有保人。保人的最低水准便是举人。
每个举人十年可以举荐一人免测入学,而进士则是每三年一次。这种名额之宝贵由此可见一斑。
大多数的举人和进士都是举荐自己的亲人或者弟子入学,这也算是为他们找一条上进的门路。然而,这种行为却直接拉低了岳麓书院学子的整体水平,不是什么好事儿。
苏老人向来对这种行为深恶痛绝,作为一个举人,从来没有推荐过任何一人入学。然而,他一见蔡义,才明白书院这个规矩的含义。
俯身在一张折十的大红纸张上写下自己的名字,阁下紫毫,苏老人轻轻叹息了一声,抚着蔡义的脑袋,温声道:“小义,在这里好好学习,有什么不懂的事情就去问唐秀才。你要记住,这里不再是广南府,你是一个秀才,不是别的什么,懂吗?”
蔡义哽咽起来,他虽然是在土匪窝里长大的,但这并不代表他就是个傻子。蔡义明白苏老人这是在隐晦的提醒他,这里是岳麓书院,而不是三福客栈。在这里可不能在拿着匕首到处耍弄。
蔡义跪下,恭恭敬敬的磕头,咚咚作响。苏老人也不动,生受了这一份大礼,公孙在旁边看的羡慕之极,敲了敲脑袋,对自己的愚笨无法可想。
三福客栈的黑钱那是不义之财,他们未取分毫,故而连蔡义的学费都是苏老人代缴。而后,苏老人还给了蔡义五十两银子的花销。
互相拜别之后,唐城和蔡义目送苏老人远走天涯,青色的马车如闪电一般飞驰在道路上,最终隐没在地平线之下。
等马车彻底的消失,唐城拍了拍蔡义的肩膀,道:“蔡公子,走吧!”
‘蔡公子’三个字叫得蔡义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他连忙说道:“唐公子,叫我小义就好了!”
唐城摸了摸下巴,胡子有些扎手,想了一下,道:“也好,小义,咱们这就去住宿去吧!”在岳麓书院,住宿的条件极好,并且不要钱,这一点叫大多数贫寒学子无比的感激。
若是学院按照客栈的价格收费,保证让大多数人家破产。学院的宿舍区依山而建,风景秀美。不过,即便是同一片宿舍区,条件也有好有差,这就给了有些人上下其手的机会。
若是你使了银子,那么就会被分到较好的位置;若是没有银子,那么很抱歉,只能分到次等的位置。
分管宿舍的执事姓孙,名字叫做孙庆,是一个四十余岁的男子,面白无须,看上去颇为面善。
孙庆一见唐城的月白色襦袍暗中便是一撇嘴,月白色是布匹的原色,没有经过任何的染洗,最是便宜不过,穿这种襦袍的学子都是穷得不能再穷了。
蔡义虽然稍好一些,但也不过是蓝色亚麻袍子,只比唐城的衣服贵那么一点。苏老人虽然豪爽大方,但在穿着上当真是没有什么讲究。
“两位秀才,这满山的房子大都住了人。莫不如,你们两个人住一个房间,好么?”孙庆目光清澈,看唐城二人的眼神十分无辜。但此人说出来的话,却十分的无耻。
每个人一个房间,这是岳麓书院的规矩,虽然说规矩的执行向来没有那么严格,可是这孙庆如此明目张胆的欺负人,却是过了底线。
唐城脸色一沉,他来这岳麓书院并不是为了享受,但是若是有人因此认为他好欺负,那就大错特错了!
蔡义还是满脸的不知所措,一路上,他所有的时间都用在了学习功课上,苏老人并没有讲什么学院的事情给他听。因此,此事他决定一切听从唐城的决定,他上前一步,和唐城肩并肩,示意两人站在同一条战线上。
“孙老师说没有,那定然是没有房间的。但是此事非同小可,我还是前往学院高层汇报一下情况,后面还有不少的学子不曾前来报到,若是后来者都没有房子住,那唐某情愿退学,也好给后来的贤者让路!”
唐城这句话绵里藏针,若是此事被学院的额高层得知,那孙庆必然要挨两顿挂落。试想,这漫山遍野的房子,三分之一的房子都是空的,他孙庆却说学院已经没有空位,这说明什么?这说明学院的管理极其黑暗。
孙庆这是在打学院全体成员的脸,他会有好果子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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