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爹的表情这两天有些不对劲。
以前阿爹比较少说道和徐子轩的亲事,这几日,隔三差五的要提一句。而且,看流笙的眼神也不再是那么友善,有意无意地提醒着,流笙该回家了。
秦桑觉得,阿爹是不是察觉他和流笙之间的关系了。只不过,流笙是从秦楼楚馆跑出来的,无家可归,阿爹提的时候,秦桑终于开口了。
“阿爹,我们去上临郡上也打听过。流笙的亲人已经没了,他现在无家可归,若是去了别处,恐怕……”
相处下来,秦桑知道阿爹其实是个特别善良心软的人,否则哪个人会在自己肚子也喂不饱的时候收留一个陌生人近一个月白吃白喝?
果然,秦桑这么一说,阿爹就沉默了,许久之后才道:“要是小墨想在这鸡窝村安家,就得另立门户。毕竟他不是真的你表弟,住的时间久了,怕别人说闲话。”
为了让阿爹不胡思乱想,秦桑到村长那里报备了,要让流笙在鸡窝村安家。村子里接受新的村民,是需要证明自己有生存能力的,否则饥荒时节,村里人可没人愿意接济一个废物。
秦桑无法,只得教这个十指不沾春水的少爷生存之道。
这几日,小孩像是换了个人似的,不再一脸傲气,见到秦桑便笑得花枝乱颤,眼神像把小勾子一样。秦桑实在忍不住了悄悄地你这是怎么了。结果小孩瞥了他一眼,一条胳膊勾住秦桑的脖子,身子软软地贴过来,弱柳扶风地道:“你道人家是秦楼小倌,岂不是这般模样?”
“你已经不是以前的那个墨流笙,不付出劳动,哪里会有收获?起来干活!”一大早,秦桑将睡得迷糊的人从被窝里挖出来。
“嗯……我再睡一会儿!”墨流笙嘟嚷着不肯起床,“谁让你昨晚折腾的我睡不着觉。”
秦桑一僵,迅速往周边瞅一瞅,生怕这话被阿爹听了去。
幸好没人,秦桑松了一口气,咬牙道:“胡说八道什么!”
想到昨夜的情形,秦桑便有些脸红。
昨夜,秦桑睡得正酣,便觉得有什么在自己身边磨蹭。
过了一会儿,热乎乎地往他怀里钻,秦桑自己往外挤了挤也没在意,翻个身挪了挪,却不到一会儿,热乎乎的东西贴过来,压着秦桑半边身子,热乎乎的一块还在身上游移,让秦桑身上痒痒的。
秦桑实在太累,捉住了那东西,使劲儿一捏,在将那东西推开,却不想,只觉得下腹一暖,浑身就像追在了热乎乎的温泉里,舒服极了。
而且竟然开始做起了可耻的梦。
梦里,他和一个修长雪白的身躯纠缠在一起,动作迅速而激烈地扭动,身下的人表情迷乱,赫然正是流笙。过了片刻,秦桑觉得自己的感觉越来越真实强烈,豁然睁开眼,一人跨开退坐在他身上,手正在他腹下动作,不是流笙又是谁?
小孩儿不是该在屋里?怎么跑到他床上来了?见他醒了,小孩儿也没多话,放开他那活儿,翻身便下去了。徒留秦桑挺着下半身石化。
此刻的秦桑胸口亵衣大敞,上面缀着斑点,夜风一过凉飕飕的,一抹,还有点湿乎乎的。
秦桑再不明白就傻了,指着流笙你你你了好久,愣是一句话没说出来。光天化日调戏良家妇男啊呸,人家这是三更半夜。何况他还把人睡了都。
“哎,你说这天气怎么这么热啊?屋里实在呆不下去,就过来和秦哥哥凑活一下。可能是人家以前习惯了呢,如果梦里有什么下意识的动作让秦哥哥觉得困扰,还望秦哥哥原谅呢……”说着还眨了眨漂亮的眼眸。
我勒个去,秦桑觉得自己见鬼了。他现在弄不明白,墨流笙到底是个什么想法。
如果流笙这小孩愿意嫁给他,秦桑想来想去,觉得自己还是愿意接受的,一来,秦桑始终干不出那档子尽占了便宜的事儿。人都已经上过了,再坚持自己不接受男人,怕是会被人说一句贱人就是矫情,这个世界准许你光明正大娶男人。况且,比起做那个不认识的徐子轩的媳妇儿,秦桑宁愿娶了小孩。
只不过,自己这身体是阿爹养大的,全村的人都知道自己是徐子轩的童养媳。阿爹的身子骨还没好利索,被骂背信弃义是小,若把阿爹气坏了秦桑是万万不愿意的。
于是秦桑盘算着慢慢来,先让流笙在鸡窝村安家落户,然后将生意做起来,到时候徐子轩会试归来,得了功名,他又有钱,还愁给徐子轩找不到女人做媳妇儿。说到底,女人比男人能生养,娶个女人,在这个时代也更光耀门楣。到时候,阿爹应该会同意……吧。
流笙假装在床上睡着,秦桑愣愣坐在床边,想了很久,觉得有件事情很关键。
那就是,流笙愿不愿意嫁。原本那天就是流笙中了药才和他有那么一段旖旎,秦桑原以为流笙是不愿的,但这两天看来,流笙似乎并不介意。只不过,这个不介意是将他算作千万恩客里的一个,还是对他有心,秦桑并不知道。
对着月光想了很久,秦桑推了推流笙。
“吵什么……”流笙磨了磨秦桑的手,用糯糯的声音说。
“那啥……”秦桑有些尴尬,清了清口水,才继续道:“你愿不愿意嫁给我?”
睡在床上的流笙登时就醒了,看了秦桑很久,忽然低下头寻了鞋子,飞快地回屋了。
秦桑却是不解,这不回答,算是愿意呢,还是不愿意?
流笙终于醒来的时候,秦桑难得地有些不好意思。因为,他那算是求婚了吧?他以为他会规规矩矩毕业找工作和一个温柔的女孩子相亲,处个一两年在三十岁左右结婚,却没想到,穿越异世后的第一个月,他向人求婚了。对象是一个男孩。
流笙就那么瞅着秦桑,似乎在考虑昨晚的问题,大白天的,秦桑不好意思再问一次,何况,阿爹随时可能过来。
匆匆叫流笙今日跟着自己学些生存之道,给自己打打下手,秦桑赶紧出屋。
做早饭时要流笙看他烧火的样子给看一下灶添点柴火。
哪知秦桑只是出去提了一桶水进来,灶膛里边不燃火改冒烟了,流笙正拿着吹火筒对着灶吹火。秦桑走过去的时候正看见流笙鼓着腮帮子吹起,只可惜,灶膛里的烟冒出来熏红了流笙的眼睛,流笙看不见,用力一吹,结果,火没吹起来,倒把灶底的火星和灶灰吹出来了,而且用力过猛,飞溅出来,落得流笙一头一脸。
“呸呸!”小孩儿狼狈地扔下吹火筒又是咳又是吐灰,狼狈之极。更可笑的是原本白皙的小脸被灶灰染的黑乎乎,连额前的一小戳秀发也被火星子烫卷了,散发着一股子烧猪毛的味道。
“哈哈……”秦桑毫不客气地笑了,以往见电视上这么演还觉得夸张,现在秦桑亲眼所见,只觉得比电视上还滑稽。
“笑什么笑?”小孩儿瞪着黑白分明的大眼睛,一把抓住秦桑的衣襟。整张脸黑乎乎,唯有两个白眼仁鼓得大大的,秦桑更觉好笑笑得更欢了。
“啪!”小孩儿踩碎了地上的吹火筒,盯着秦桑一字一句问道:“怎么,有什么好笑说出来让本公子也乐一乐啊!”
小孩儿这话说的阴森,加上地上被蹂躏的死无全尸的吹火筒,秦桑干咳了一声,指了指水缸。
流笙狐疑地朝水缸一瞧,顿时憋得内伤,狠狠剜了秦桑一眼,舀起水赶紧洗洗。
捉来的野鸭用菜叶小鱼和秕谷养了几天,营养很好已经有一两只适应力强的开始下蛋,小鸭崽的毛变得发亮。秦桑打定主意,等到聚集了十个鸭蛋左右就把它们送到张大妈家抱我的母鸡那里去孵小鸭。当然,野鸭妈妈要是肯孵的话那更好。
转了一圈菜地给菜浇了些水,又将谷种拿出来看看,气温比较高,谷子已经发热,再烧下去会吧谷种烧坏,秦桑将谷种放到水里泡了十几分钟继续放着吹芽。谷种已经冒出了三毫米左右的根,等到根一厘米左右,就要撒到秧苗田里去了。秧苗天秦桑是早就留了一大块用水泡着整平了的,现在就只等着撒谷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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