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神秘人依然没有反应,只是大夫又添了一层信心,连忙问道:“那你叫什么名字,是什么身份?”
“名字……”祈天晴喃喃重复了一下,眉头微皱,似乎为什么犹豫矛盾着,随后却并不回答,只是突然将目光看向那黑衣神秘人,问道:“你们是什么人?为何带我到这里?”想了想,又问道:“这里仍是大昭?”
大夫大喜,她会这样问,是不是代表她已经怀疑自己在黎国了呢?因为她想起来他们是黎国人?的确,要避开大昭所有防守偷偷潜进来,当真不容易,她会这样怀疑也是正常的。
“这里仍是大昭。”大夫回答:“现在你只要回答我,你记得多少,可认识我们?”
祁天晴再次将目光移向黑衣蒙面人,半晌,缓缓从石板上起身。在谈话中,身体虽然恢复了一些知觉,但十分十分细微,哪怕支撑她坐起身来都艰难,所以她这动作极慢,待坐起身后,又缓缓移身到*下,然后竟突然面朝黑衣神秘人跪了下来。
她只是跪着,什么也不说,跪姿直直的,像一个受过严苛训练的卫士。
大夫大大松了一口气,面带喜悦道:“你果真想起来了!”
祈天晴知道大夫已经相信了她,但却丝毫不敢放松,因为她明白,重要的是面前的黑衣人,他明显没那么好骗,且他是这里完全作主的人。
黑衣人没有半点声音发出,他的脸几乎整张都被掩藏在黑色风帽里,完全看不清表情,更何况此时祁天晴也不敢妄自抬眼去看他的脸。
很久,沉默的黑衣人才开口,“你果真是舞阳卫里最杰出的,可惜却让自己失去了记忆,心向敌人。”
祈天晴的心陡然一沉。这人果然不易上当,竟完全不相信她,点明她只是在演戏。既然不相信她,那她再多作戏也于事无补,只能用别的办法了。她抬起头来看向黑衣人,问道:“我是什么身份,为什么一定要与大昭敌对?”
黑衣人不语,大夫看了黑衣人一眼,说道:“因为你是黎国人,苏幕之心,人人皆知,只要苏幕在位一天,黎国便受一天威胁,黎国人不与大昭为敌,难道还与大昭为友,等着它攻进都城么?”
“我是黎国人……所以我与苏幕和亲的目的,是为在他身边安插一个眼线,随时做黎国的内应?”对面两人都没有作任何回答,祈天晴喃喃道:“我的脑中,一直有一个女人,那是个极美极尊贵的女人……”说到这里,她猛然一惊。
原来这只是猜测舞阳公主的样子,她一切的目的都只是为了迷惑黑衣人,让黑衣人以为她还能成为一颗为他所用的棋子,不马上杀她。可在形容那个女人时,她脑中竟真的浮现出一个女人的样子来,犹如在梦镜,犹如隔了几世来回忆一个人,她怎么看她的脸都看不清,最后连那一瞬的影像都没了,她什么也抓不到,却清晰地记得那女人眼旁的一颗朱砂痣。
祁天晴抬眼看向黑衣人,缓缓继续道:“但那个女人到底长什么样,我却完想不起来。你们称我为舞阳卫,所以我虽是黎国人,却并不算是黎国皇帝的人,而是舞阳公主的人?我脑中那个女人,就是我记忆里的舞阳公主?”她低下头,似乎努力回忆着,最后却只能无力道:“为什么我什么都想不起来,只记得有一瞬她离我很近很近,近到……我能看见她眼旁的朱砂痣……”
“你!国师,她真的……”大夫的话脱口而出,却自知失语,立刻就胆颤心惊地闭上了嘴,而黑衣人却仍然毫无反应,只是那双眼睛一动不动地盯着面前的女子。
此时,地窟的某一方传来叩门声,大夫停了停,喊了声“进来。”
进来一个人,祁天晴看了一眼,那人精瘦短小,步子轻盈,一双眼睛犀利得犹如秃鹫,她突然认出来,这就是那天扮作普通百姓对付她的人。
看来这个什么国师出来虽然带了几个人,但并没带太多的人,所有他身边的人都是能抵大用的,而不是一些丫环佣人之类。
来人在国师旁耳语了一阵,祈天晴哪怕张大了耳朵也听不见任何信息,只是注意到那站在一旁的大夫在听到只言片语时脸色陡然变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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