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古时期众神修神道,凡人愚昧前往参拜,便会产生香火之力。”
纪修竹淡淡瞥了他一眼,这一眼没有敌意,但也没有善意,就好像对着空气说话:“凡人祈祷而生的念头,肉眼捕捉不到,却包含着凡人的杂思,欲求,愿望等等思念,修炼《人寰经》必须由此入门,只有经受得住香火洗礼,才能令神念大成。”
“而且那些香火对于我们普通修士而言,没有什么作用,对修炼《人寰经》的修士而言,却有着不下于灵气的妙用。”
苏伏恍然大悟,所谓的香火之力便是信愿之力,他有心内虚空抵挡那些思念,使他可以以旁观者的角度去利用信愿之力,不受任何影响。
他心中一动,自己能受得住信愿之力,不就可以修炼《人寰经》,随即又抛却这个不合实际的想法,《人寰经》乃是玉清宗不传之秘,天赋不够的纪随风都不能得传,何况自己,他不由为自己的想法感到好笑。
虽然很好奇这份功法,但也不能觊觎不该觊觎的东西。
想到这里,他站起身来笑了笑,稽首道:“原来如此,多谢纪仙长解答,在下还有一些未处理的杂事,先且失陪。”
向众人道别后,他便往阎罗军的方向而去。
“说不定,苏师弟能修《人寰经》……”
云溪忽然的开口,让众人有些呆怔,方舟子下意识的说道:“可他不是玉清宗门人,传授《人寰经》于礼不合吧?”
纪随风心思大动,说道:“事急从权,当务之急,乃是破困出去,师叔的命,总比一部烂功法重要,二哥你说是不是?”
纪修竹摇了摇头:“苏伏此子,杀心极重,红尘心障比你们加起来都还要严重,怎么可能修得了《人寰经》。退一步说,他能修炼,想达到能七曜境界,也不是短短几天就能达成,还不如找一找有没有别的方法脱困。”
想到苏伏那一副无害的外表下,藏着一颗恐怖的修罗之心,他就不由得皱起眉头来,又说道:“他是剑修,剑修主杀伐,锐而明,并且通透,不适合修《人寰经》。”
“而且,修《人寰经》需要香火之力,由谁提供?”
众皆沉默,云溪心说人家只是说说而已,您怎么还如此用心的分析比照,看来就是我不提,师兄也考虑过此事。
玉清宗七脉皆为一脉相承,但彼此间的差异随着时光推动,也越来越有分歧,《人寰经》更是如此,苛刻的修炼条件,导致人寰一脉渐渐没落,若非七曜神无所需,早便被其余各脉取缔,或许不久的将来,七脉会变成六脉也说不定。
……
妖军已搭起营帐,埋锅造饭,便是受困,也不能对不起五脏庙,他们又不是大修为的修士,距离辟谷还远着呢。
苏伏将九命打发走,沉入心神开始修复伤势。
在与柳无邪的斗法中,他有些领悟需要消化,两个时辰之后,伤势尽复,同时亦将领悟所得尽归所有,才将心神沉入心内虚空。
赵云迎来,行礼说道:“公子太冒险了,柳无邪不是易与之辈。”
苏伏笑着说道:“唯有生死之间的历练才能成长,其实方才斗法,我忽然想到一件一直忽略的一件事。”
他边说边向杀生殿而去,这座似乎由法宝变作的阴森大殿一直都不受苏伏喜欢,变得更加冷清了。
“那东都长老曲沐,毫无疑问便是当年下手杀我全家之人。”
苏伏踏入大殿,缓缓说着:“他的命我是要取的,但他的背后是否有人还不得而知。修成妖帅以后,勉强有自保能力,我才渐渐领会,报仇是一件非常复杂的事。”
赵云想了想,说道:“您是想说,若曲沐所为亦由人所指使,是否揪出幕后之人,就成了一件复杂的事。”
“可是公子,您有没有想过,报仇是一件痛快的事,如果不能尽善尽美,如何能够痛快?”
“终究意难平。”
苏伏笑了笑,来到王座之上,摩挲着冰冷触感,说道:“我习惯将仇恨掩藏,所以看起来总不像背负血海深仇的人。可我入道的初衷,大半来自于此,自然不会让自己受委屈。不管曲沐背后有什么人,都要一一揪出来。”
“那就不复杂了,公子要做的,就只是将所有涉案人找出来,然后杀死。”
苏伏落座,轻轻靠着冰冷椅背,说道:“今日以前,我也是同你这般想法。可是今天重新见到曲沐,才想起他是东都长老,是真界不可多得的真人,是东都非常重要的人物,如果将他杀死,将迎来东都的报复。”
“所以报仇不是一件简单的事,要做好与整个东都开战的准备。”
赵云笑道:“如今可不正交战么,脱困出去以后,找到他,杀死他,谁也不能说什么。”
苏伏目光穿过长长的大殿,带着莫名的悠远:“那么松涛呢,他背后可是整个佛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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