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古城到土司溪崖西寨,来回约七十里山路。土司大老爷镶了玻璃窗的马车载着贾道士返回时,晨雾刚好散尽。这是一个艳阳高照的好天气。
贾道
士年过古稀,鹤发童颜,一束银白的山羊胡瀑布般泻至胸前。他捋着自己的山羊胡子,不紧不慢迈开八字步且一摇一晃进了土司大宅院。他伫
立在大院里,紧锁眉头,沉吟半晌都不发话,在一旁的土司大老爷非常紧张,他差点儿要跪下叫贾道士“活祖宗”。
“你那儿子该
娶亲了。”贾道士一甩手,折叠羽扇呼地收拢,在手心上拍拍,再一甩手,扇子又呼地开了,他扇了扇风,说:“昨日傍晚,本道长远远看过
你的大宅,不妨以喜冲灾,以善抵恶。”
贾道
士说罢,不顾土司大老爷“哎哎”的急呼,马车不坐,赏钱不收,两脚生风,径直从西寨门之溪崖独木桥上飘然离去。
土司大老爷望着给贾道士备下的一桌菜肴,半天不语。以喜冲灾,能想明白,不就家中生灾,让他给自小因血吸虫或脑热病而变得似聋又哑的
大儿子娶媳妇冲冲么?以善抵恶,何意?土司大老爷百思不得其解。
土司大老爷正在思想贾道士的话。突然,大院里捅了马蜂窝般乱哄哄闹了起来。
“儿呀--俺的儿呀!”土司五少爷夫人--水莲姐得知儿子被野狗(山里人称豺狗为红狼)吃了,几乎要疯了。
水莲姐在大院里,撕心裂肺,不停地大声哭喊。
一个家仆大惊失色地跑进来,说:“老爷,不得了了,五少爷的儿子被山中野狗、豺豹争抢掏心肝了!”
土司大老爷端着茶壶的手一抖,掉到地上,炸了一地的碎片。
昨晚半夜,哑巴大哥起来小解,忽然看到一团黑影怀抱一个包袱,鬼鬼祟祟从后门出去,顿生疑窦,莫不是有了家贼?哑巴大哥轻手轻脚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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