戒严,在李家军中,有着独特的内涵。也就是说,不管是大路上,还是小路上,只要被巡逻官军碰见的路人或是商队,都要先行擒拿,再挨个审查身份。
只要下达了戒严令,路人或是行人稍有反抗的意图,巡逻的官军就有权力格杀毋论!
如果是在平时,路人抱怨几句,其实也没啥,只要不拿刀,官军也都会采取最大的包容态度。
途中休息的时间到了,李中易骑在血杀的背上,默默的注视着从他身前经过的近卫军将士们。
马蹄上都裹了布,马嘴也被罩上了布套,防止它们发出惊动敌人的嘶叫声。马背上的将士们,嘴上都绑着口罩型布条,胆敢喧哗者,杀无赦!
由于担心身上的铁甲,会在明亮月色的映射下,发出刺眼的反光,将士们身上的甲胄,也都被黑色的麻布包裹了起来。
至于,最容易和铁甲碰撞,发出响声的刀鞘连接处的铁环,也都做了特殊的包裹及固定处理。
骑兵营指挥使李勇接到李中易发出的进军命令之后,不由兴奋的直搓手,乐呵呵的说:“老钱,又轮到咱们立功的时候了。”
骑兵营镇抚钱书德笑了笑,却没吱声,李勇这个党项蛮子,尽管跟随主上的时日已经不算短了。但是,深入党项人骨髓的游骑抢劫意识,却怎么都无法掩藏。
如今的骑兵营,早已不同于往日,经过李中易多年的苦心经营,以往党项骑兵独大的局面,早就被彻底颠覆。
钱书德的心里有一本明帐,营内的党项骑兵已经不足二千五百人,而汉军骑却超过了万余人。
尽管,汉军骑兵们的骑术,还远不及党项骑兵。但是,在人人配备硬弩的情况之下,汉军骑兵们的骑术略微差点,其实并不算是致命伤。
只要远程打击力量足够强悍,面对草原骑兵的进攻,汉军骑兵们完全可以下马步战,躲在拒马阵后边,用弩阵消耗组织性和纪律性都比较差的蛮族骑兵。
就算是汉军骑已经占据了绝对的优势,李中易依然信得过李勇,命其继续率领整个骑兵营。
钱书德是镇抚系统的佼佼者,他自然明白,除了千斤市马骨的意图之外,也和李勇本人非常有指挥作战的能力,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
李中易曾经说过,行军打仗,玩不得半点虚的东西。有才无德,可以控制使用,发挥其所长。
有德无才,绝不允许充任一军主将,免得将校无能,害死三军!
骑兵营如今的标准配备是,一人三骑,每骑的马鞍上,挂有两壶箭以及一柄战刀。
行军途中,沉重累赘的铁甲,都会搁在备马的鞍上,以免影响行军的速度。
“诸位,鉴于敌人只是小股的邪教分子,按照主上的命令,咱们骑兵营以都为单位,呈扇形展开,由外向内逐渐收缩包围圈。”李勇的命令简明扼要,让人一听就明白,“各位注意了,沿途遇见的任何人,哪怕是走不动道的老人,也必须就地拿下,带回来集中审查……”
钱书德心想,主上果然没有看错人,哪怕李勇再有野心,只要主上手头掌握着绝对碾压的实力,李勇必定会甘作马前卒,鞠躬尽瘁,不遗余力。
“诸位,为了防备母乙那些人采取声东击西的调虎离山之计,主上明令,不管前边闹得多厉害,大家都必须步调一致的齐头并进,绝不允许贪功冒进,违者军法从事。”李勇抬手亮出李中易的手令,帐内的众将却纷纷看向钱书德和驻营军法官。
直到,钱书德和军法官都当众确认了军令的正确性和有效性,营内的众将这才纷纷领命,拿着分发到人的大信封,回去调动兵马。
等钱书德也离开了帐内,李勇不由暗暗叹了口气,心情多少有些郁闷。
在骑兵营内,只要是军队的调动命令,都必须经过钱书德和驻营军法官的当众确认,下边的军官才会去执行。
否则,就是谋反的乱命,那可是要掉脑袋的重罪!
随着条令的不断完善,李勇以前还有可能领着亲牙们,偷偷出去打猎。现在,就算是李勇下了死命令,亲牙们也不敢擅自跟他离营。
李中易曾经说过一句话,李勇至今记忆犹新:条令就是红线,不管是谁,只要碰了红线,都必须接受军法最严厉的制裁。
不说别的,单说李中易的妻兄李安国。李安国被李中易扔进新兵训练大营之后,几乎每天都要挨上几十军棍,少则二十五,多则五十五。
李勇听说,李安国这个原本的纨绔子弟,哪怕前一天被打得瘸了腿,第二天的训练也绝对不允许缺席。
在李家军中,大家都知道,主上最宠李七娘。李七娘的嫡亲兄弟,都被新兵营的教官们,蹂躏得不成人形,更何况,其他的人呢?
讲武堂的学习深造,李勇也参加过多次,教材开盼第一句话,便是:不患寡,只患不均!公生明,廉生威,能者上,不能则下!
李中易是这么说的,也一直这么做,绝不会不教而诛。
在李勇的印象之中,凡是触犯了红线的同僚,最后都被斩下了首级,无一例外!
论资历,李勇浅得很;论战功,李勇比得过杨烈这些重将么?
现在,随着李中易完成了对骑兵营的大换血,李勇哪怕是头下山的猛虎,也必须趴在李中易的脚下,任由驱策,而不敢稍有异心。
在赶去临淄县的路上,李中易接到了左子光的加急来信,他打开定神一看,不由楞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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