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7年2月13日,清晨六点,迎亲饺子送亲面,今天是二喜、魏占国离开的日子,吃过苗桂荣擀的面条,二喜、魏占国准备出发。
看着又一次拽着衣襟不断抹眼泪的苗桂荣,二喜的心酸酸的,上前搂住苗桂荣的肩膀,“奶,你别惦记,我有时间就回来,家里有事也告诉我一声,要是找不到我就找占国,连里的电话号码和占国办公室的电话我给我哥了,你照顾好自己身体....。”
低声絮絮叨叨的二喜让苗桂荣哽咽着点头,搂住哭的满脸泪的苗桂荣,二喜转头看向宋德强和大壮,“四叔、哥,家里有事给我打电话,部队不忙我回来看你们,爷奶你们费心了。”
说着说着,目光不自觉落在苗桂荣满头灰白色头发上的二喜的眼圈微微红了,伤感的二喜让站在一旁跟宋城说话的魏占国心头一紧,赶紧走到二喜身边,好像二喜搂住苗桂荣一样搂住了二喜,满是诚恳的目光一一扫过几个人,“爷奶外道话不说了,你们二老保重身体,以后有时间我会跟着二喜一起回来,电话号码都在大哥哪,有事打电话。”
不过想想这边打个电话的费劲劲和自家傻孩子对亲人的恋恋不舍,魏占国的眼底闪烁了一下,原定六点半出发的两个人却因为彼此之间的不舍拖到七点,最后还是宋城看不下去拉住了苗桂荣摆着手让魏占国赶紧带着二喜走。
在苗桂荣哭声中,二喜离开了,车发动时,把头伸出车窗的二喜看到了躲在自家柴火垛后面的宋德贵,看到宋德贵的那一刹那,二喜犹豫了一下,但想到昨天晚上偷偷摸摸来到小屋的宋德贵和那一沓由五块十块组成的一千块钱,二喜到底心软的冲着宋德贵摆摆手,在宋德贵的惊喜中,二喜走了。
渐渐消失在视线内的小山村终于再也无法看到,二喜蔫巴巴的收回了恋恋不舍的目光,耷拉着脑袋有些缓不过劲的二喜让魏占国心疼,伸手大手揉了揉二喜的头顶,把二喜放在腿上的左手抓住,“二喜,没事啊,有时间咱再回来。”
柔声的安慰让二喜沉默着点点头,“恩,我就是惦记我爷我奶,七十岁的人了。”
二喜是真的担心,二喜记得上辈子老两口就是九八年没的,两个人前后脚,都没差上一个月,接到消息的二喜只是赶上了苗桂荣的葬礼,之所以记得清楚,是因为二喜匆匆赶回时正好赶上发大水,把二喜堵在了半道,急的直跳脚的二喜是饶行了好远,多花了一千多块钱打车回家的。
虽然那一次老实的二喜因为说了实情而被王金花一顿骂,但是二喜就是觉得不管怎么样都要赶回家送老人最后一程。
二喜消沉的声音让魏占国放在了心上,想想二喜老家真的比较偏僻,真有点啥事,上医院都不赶趟,要是那样自家傻孩子还不得疼死?越琢磨越担心的魏占国看了一眼二喜微微眯起了眼睛,此时眼底精光不断闪现的魏占国只要熟悉并了解的人一看就知道魏占国在算计着什么。
一路上带着二喜,魏占国也没急着赶路,该吃饭吃饭该休息休息,甚至为了让二喜心情好一点还带着二喜去看了一趟雪景,好在睡了一觉后,二喜的情绪明显好了许多,而此时距离S市已经不足百公里,原本头一天晚上就能到,但是不想赶夜车的魏占国还是带着二喜找了军工招待所休息了一晚上。
上午十点,吉普车驶进了一座戒备森严的大院,平均五公里一个岗哨的大院让二喜紧张的白了脸,二喜就是再傻也察觉到了不对劲,当车缓缓慢下并停靠在一栋位于中间位置的三层小楼时,二喜的汗都下来了。
咽了口吐沫,二喜因为紧张而哆嗦的嘴唇看着身边的魏占国,“魏、魏、占国。”
带着颤音结巴的二喜让魏占国心底咯噔一下,蹭的一下转头看向二喜,脸色煞白额头满是汗珠子的二喜让魏占国知道坏了,把人吓住了,四处看了一眼,魏占国有些懊恼的拍了一下额头,这座大院虽然是军区大院,但由于任敏生地位的特殊,而住在院中院,说白了,就是党委班子的领导在中心位置的院里,这里就已经是东北三省军权核心中的核心了,重装把守不说,而且管制极其严格,光进门的证件就四张,而具魏占国所知,这里,就这个院中院内常年有一队七十人的特种兵把守。
心底一急,魏占国一下子把二喜捞过来抱在怀里,“二喜、二喜,我在那,没事没事,不就是一个大院吗?不就是人多点,咱不怕他们,谁敢瞪眼珠子,我帮你把他眼珠子挖出来当泡踩,踩的啪啪的.......。”
语无伦次安慰着二喜的魏占国话音还没落下车窗外响起一阵爆笑声,本就害怕的二喜被笑声惊的打了个冷战,咔嚓咔嚓木木的扭头看向站在车窗外笑的前仰后合的男子。
笑的看见小舌的男子在二喜转头时摆了摆手,“小弟妹,下来吧。”
戏谑的打趣声让二喜一愣随即反应过来现在是什么姿势,顾不上害怕的二喜轰的红了脸,七手八脚的赶紧挣脱出魏占国的怀抱,爬到副驾驶位置做好,粉饰太平似的低着头,嘟嘟囔囔着,“看不到看不到。”
而被二喜假装啥事没发生的鸵鸟状态逗的忍不住松口气的魏占国失笑的抚摸了一下二喜的脸颊,刚想说些什么,车门被人从外面打开,“赶紧下来,小舅等你们两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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