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5年6月2日,端午节,早晨五点。
背着军挎嘴里叼着个大馒头的二喜咚咚咚的往营区大门口跑,连轴转了近半个月的二喜因为天天跑工地而结束了早晨赶交通车的生活,而是由勘探一队的班车捎带,不过由于停靠的地点较远,而且二喜还是第一站,每天五点半之前必须赶到距离营区五公里处的停靠点,这也造成了二喜早晨经常吃不上饭,虽然关红军早就说过会给二喜准备早饭,但想到无意中听到那些议论,心底发堵的二喜还是在关红军不悦的目光下拒绝了。
别看二喜这段时间没在连队待着,但是因为特殊照顾而得来的学习机会,二喜也隐隐听到一些闲话,就连关红军早晨给准备早饭也有眼红二喜吃小灶,话里话外的说二喜给连长塞钱、给关红军买东西这些酸话,二喜明白,追根究底无非就是全营唯一的一个学习机会给了自己,二喜说不出反驳的话,二喜甚至不能冲出去大声说没有,想了半宿的二喜唯一能做的也就是尽量避免给领导给关红军减少麻烦。
二喜宁愿饿着也不愿意让给自己鸡蛋的关班长遭人非议,直到前几天晚上关红军找到二喜,让二喜天天晚上回来直接去食堂拿馒头留作当早饭,虽然依然想拒绝,但关红军带着怒意的双眼却让二喜把到了嘴边的拒绝咽下,对于二喜来说,关班长给的不是馒头而是一份热乎乎的心意,二喜不在乎被人讲究,二喜在乎的仅仅只是别给关红军惹祸。
“二喜、二喜,等会!”
刚刚跑到营区大门身后响起熟悉的喊声,二喜停住脚步边塞馒头边回头看到手里拿着一个袋子的关红军,“班长。”
微微喘着粗气的关红军冲到二喜身边,“你跑的够快的,我紧着撵都差点没撵上。”
边说边把手中袋子递给二喜的关红军喘口气,“今个端午节,把鸡蛋带着,给同事分分,多少是咱一点心意。”
交代完,不等二喜反应过来,关红军转身大步往回跑,捧着烫手的鸡蛋袋子,二喜愣楞的看着关红军渐渐消失的背影,好半响才回神的二喜调身继续往五公里处的停靠点跑,紧赶慢赶总算赶上班车的二喜坐在最后一排打开袋子,一个个圆滚滚的红皮鸡蛋出现在眼前,仔细数了数,足足有三十四个鸡蛋。
二喜心底一顿涌上一股暖流,想起那放在兜里快半个月也没送出去的几盒烟,又看看手里的鸡蛋,二喜曾经那点难为情从这一刻彻底消失了,想想这半个月来为了那点所谓的面子一次次把手从兜里拿出,二喜觉得自己真的是穷矫情。
一个小时的车程,当二喜终于想明白时,长长吐出一口气,自嘲的笑了笑那丝可怜的自卑后终于把挎包里的烟拿出放在了口袋里。
当班车终于停在第二站时,看到车下准备上车的刘庆和、赵晓波时,二喜深吸一口气,露出了笑容,第一个上车的赵晓波看到坐在最后一排的二喜笑了笑,“陆陆续续赶在一趟班车的研究所工作人员纷纷蹬上班车,同属勘探一队的刘庆和、赵晓波在二喜笑眯眯的招呼下走到后排坐好。
“队长,赵师傅吃鸡蛋。”
边说边掏出四个鸡蛋的二喜笑呵呵的把鸡蛋递给两个人,二喜笑眯眼送东西的举动让两个人有些诧异,刘庆和挑了下眉梢看向满脸笑容的二喜,“今个啥日子,二喜同志竟然带鸡蛋了。”
刘庆和带着笑意的调侃让赵晓波哈哈哈的笑着,二喜嘿嘿蹭了蹭鼻尖,“队长,今个端午,早晨吃鸡蛋应节气。”
二喜的解释让单身的两个人恍然大悟,刘庆和甚至拍拍额头,“我说怎么昨天晚上老实闻到粽子叶的香味,我还以为我想吃粽子出现幻觉了哪。”
刘庆和的话语让二喜、赵晓波和前面的几个人都乐了,赵晓波边磕打鸡蛋边戏谑的扫了一眼刘庆和,“老刘,你不会是因为惦记粽子昨天晚上吧嗒一晚上嘴吧。”
赵晓波的玩笑话引来众人一阵对刘庆和不停的调侃,一对一群的刘庆和对于同事的调侃只是哈哈的笑着,一路嘻嘻哈哈,当绕了一圈的班车终于停在勘探一队时,二喜小心护着鸡蛋从满是工人的班车上挤下去。
刚刚下车,二喜就看到刘庆和从兜里往外掏烟,二喜一手提着鸡蛋,一手直接伸进兜里,微微顿了一下后,随即把烟拿出,“队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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