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桐叶合上木门后踉跄地跑开了一段距离,才低声咳了几下,就见一抹殷红留在掌心,江城子的一怒毕竟是金丹期的威能,江桐叶不过炼气期,直面了这等气势,到底还是伤到了。
深吸了口气,硬是咽下了还哽在喉头的鲜血,朝着山脚处秋水瀑布的方向走去。
上回说到这瀑布中蕴含着上古大能的几分剑意,是再好不过的试炼之处,其实也不尽然如此。如果是资质一般之人,观摩着这些剑意,来修炼打磨自己的剑意必是极好的;而那些有望自己悟出剑意的出众之人,在这秋水瀑练剑反倒不妙:即使是大能的剑意,混杂在自己的剑意之中也是不好,毕竟剑意是越纯粹越好,如此才能一剑破万法,故而这类人都是待到剑意小成之后才来此处的。但叶和光其人却非这两者,他不仅不笨,相反还很聪敏,已经到了一种即使是大能的绝世剑意当前,依旧不改我道的境界。
当江桐叶缓步走到瀑布底部的时候,见到的就是这样一幅景象——俊朗的男子披散着长发,chiluo着上身,浑身湿漉地拿着三尺青锋正一剑接一剑的斜劈横斩,又接着上挑下点,继或是回挂上云,行云流水的一招一式之间尽显基础之扎实。
江桐叶不敢打扰,找了棵大树,在树下坐着开始修炼起来。碧绿色的木属性灵气自水中,林中,空气中汇聚而来,化作潺潺细流在经脉中流淌,肝属木,所以自肝始,过滤了驳杂的灵气;木生火,灵气又直上心房,充盈了心室中的精血;火生土,心火下降来到脾,这是最漫长的一步,土厚重而平稳;而后土生金,经由脾滋润的灵气再次上升来到了肺,缓和了锋芒外露的金;金又生水,来到了周天的最后一步肾;待得肾脏的灵气再回到肝,如此便是一个小周天,大周天却是江桐叶现在还不能完成的。
九个小周天之后,江桐叶才少稍觉心头火烧火燎的痛苦缓和了些,于是便睁了眼,想瞧一瞧叶和光是否完成了他的功课。
却不想刚睁了眼,就见着一张带着满满笑意的脸孔杵在面前,倒了吓了她一大跳,而后却半是嗔怪地抱怨起来:“师兄练完剑了,为何不直接叫师妹,却在一旁看着?”
叶和光却不直接回答:“师妹的伤势可好些了?我这儿还有几丸正一丹,对内伤是最好不过的,你先拿去。”说着,巴巴儿地将手中的玉瓶塞到江桐叶手中,待她手下后才心满意足地开口:“师妹来找我可有什么事吗?”
江桐叶莫名有些不喜:“难不成没事便不能来找师兄了?”
对着江桐叶的“指控”,叶和光也不恼,仍是笑着说道:“我倒想你没事便来找我玩,但你瞧瞧这几年,只知闭门修炼了,若不是我时常去找你,你是不是就打算当我不存在了?”
江桐叶一顿,细细思索之下竟确实是如此,自三年前叶和光成功筑基之后,她竟不自觉地开始慢慢疏远了对方,一则是希望有更多的时间修炼,二则或也有不想让旁人说叶和光被自己拖累的意思,要不是那段时间叶和光不辞劳苦地往来于两地之间,趁着修炼空余还来寻自己,或许她现在会像称呼江城子的其他几个徒弟一般,称他师叔了。一水天宫本是长幼尊卑不可废之地,称谓都是按着修为来论,之所以江桐叶至今还称叶和光为师兄,大抵是两个由头,其一不过是江城子之女和江城子之徒却是同辈,以师兄妹称不为过,其二更是因为二人自小一起长大,关系更比旁人亲近了三分,显然,这才是最主要的理由。
想明白之后,江桐叶有些嗫懦:“师兄,这确实是我的不是,以后再不敢了……不过今天来,确实是有事相求。”
“且说来听听,让我考虑考虑再决定要不要帮你。”见江桐叶有些懊恼的样子,叶和光调笑着说着,打定了主意要让江桐叶再变回曾经跟在他后头追着跑的小豆芽,别再这般拘束。
“师兄再这样我可要恼了!”自幼一起长大,江桐叶心知叶和光的性子,心头一暖,言语中更是亲近了许多,“师妹想着要出了门派去外面历练一番,却因为是头一遭,不知要做和准备,所以还望师兄提点一番。”
“这个好办,我居处还备着许多份出门的准备,谁想没用的便已筑基了,现在反倒不适合用了,师妹既需要,便和我同去拿吧。”
“那就有劳师兄了。”
江桐叶正要作揖,却被叶和光立马制止,“刚才是你要恼,但现在你真行了礼作了揖,恼的就该是我了,咱们之间有必要如此生分吗?”
“师妹不就是一时间习惯了改不了吗……”江桐叶嗔道。
“罢了,我就知道说不过你。现在就随我去拿,可好?”
“一切都听师兄的。”似乎又回到了从前,一个拿主意,另一个只屁颠颠地跟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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