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会儿,小船便划到了画舫下,早有人等在那儿,待她登上画舫,等在那儿的小厮把她带到一间厢房前:“战小姐,里面有人伺候您更衣,完毕后上画舫二楼,阁主在那儿等您。”
战英笑了笑,今日景上怎生如此隆重,既然他如此有兴致,自己便配合他吧。
她推门进厢房,那里早有一名风韵犹存的中年女子等在那儿,她捧起一套折叠整齐的衣裙鞋袜奉与战英:“战小姐,请于屏风后更衣,完毕后我给您梳妆。”
待战英换完衣服,梳妆完毕,她便缓缓登上去画舫二楼的阶梯。等抵达二楼时,原本背对楼梯,靠着栏杆望向画舫外的景上,徐徐转过身来。
景上看着今日的战英,十分惊艳,他的眼光没有错,这身衣裳果然十分适合她。
这是一身广袖大摆对襟裙,通身红色,只在领口与宽大的袖口镶上白边,白边上用金线绣了桃花,白色宽大的束腰上亦是同样的金线钩花。为她梳妆之人也极有眼光,没有梳繁复的发式,只用一根红绸绳把她头顶的发高高束起,余下的如瀑般披散及腰。红绸绳上坠一拇指大小的东珠,衬得她英气而又不失女子的柔美。待她走近,便看见她眉间的额上细细勾了一朵红梅,更显得她明眸皓齿,光彩照人。
在心上人的眼神下,饶是战英这样性格大大咧咧的女子,都有些不自在起来:“许久未穿a广袖裙,有些不习惯了…”景上笑得和煦:“你这样穿,很好。”
终究还是有些女儿家心思,战英听景上夸赞,心内甘甜,她问道:“今日怎么这么大阵仗,我有些受宠若惊。”
景上没有回答,拉开座椅让战英坐下,不一会儿,便有一溜人各端一盘菜上来布好后离去。战英望着她跟前的那碗长寿面,什么都明白了。
“我都忘了今日是三月初一,你怎知我生辰?”战英有些惊喜。
景上见她欢喜,心下愉悦:“只要有心,这也不难查到。”
战英心内又感动,又欢喜,更有苦涩。去年生辰时,全家已经下了大狱,那时的她还在发着烧。迷糊中只记得娘搂着她,口中轻轻说着:“我的阿英十六岁了…娘只希望你忘了这里的一切,往后的年年岁岁皆是美好。”一旁的嫂嫂朗声说着:“我们战家上下忠心耿耿,圣上定会还我们清白,不日便可出去给妹子补过生辰!”
战英想起这些,心下又是一阵疼痛。
景上只看她神情,便知她又想起父母兄弟,这是战英此生最大的痛,用语言是无法开解的。
他起身走到她身后,用双手轻轻捂住战英的眼,“阿英,站起来,跟着我来。”他在她耳边轻声说道,战英不明所以,起身随着景上引导往边上走去,直到她感觉腰部碰到栏杆,景上便慢慢放下捂着她双眼的手。
战英刚睁开眼,便看到这样一幅美景——湖上泛起越来越多的荷花灯,照着湖面如点点星光。岸边不知何时升起一盏又一盏红色孔明灯,不一会儿,湖面的天空已经有上百盏孔明灯腾空而起,红得如傍晚天边的云霞,又好似无数的红色明珠绽放光华。
这景象美得让人无法呼吸,战英觉得一切像在梦中,美得十分不真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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