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一朵、两朵……咦,我数到几了?”
……
我终于又见到她了。
我最爱的月见——在原本应该是我们三人寝宫的地方。
和我预想的一样,月见并没有一直滞留在后花园,所以,当我赶到之前从记忆水晶中看到的场景时,果然除了满目狼藉之外,再无其他,包括义父的……尸体,居然也不见了踪影。
连我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似是冥冥之中被什么看不见的东西所牵引着,转身离开后花园之后,我一路毫不迟疑地走到了这里,也确实在这里见到了月见的身影。
她似乎完全没有注意到我的到来,从刚才开始就一直蹲在地上,低头看着地上一小堆一小堆黑色的焦土状物体,还伸着右手食指对着这堆不明物体指指点点,嘴里也伴随着自己的动作念念有词,似是在数着什么,但我瞥了一眼,已经无法轻易辨认这些黑色物体究竟是何物。
月见早已杂乱无章的长发,比之前在影像中看到的,更为散乱了,胡乱地散落在她脸的四周,彻底地阻挡了我看向她的视线。
虽然没办法清楚地看到她的样貌,但是从发丝中隐隐闪烁出的两点红光,还是让我忍不住有些不寒而栗。
“月、见……”
我尝试着小声叫了她一声。
她没有理我,不知道是没有听到,还是有意充耳不闻,只继续做着她自己的事情。
“一朵、两朵……咦,怎么又忘记数到哪儿了?嗯……那就重新开始好了。”
然后,她又开始一朵两朵地数起来。
我又出声叫了她几次,声音一次比一次大,不过都是徒劳,她完全不理会我的唤声,只是一次又一次地数着地上那些小型的焦土堆,而且奇怪的是,每次都只能数到“两朵”为止,然后就又重新开始数,怎样都到不了“三”。
我不知道该怎么跟她进行交流,她不理我,也不驱逐我,更是不仇视我,一直都只把我当作是个透明人一样,晾在一边。
我开始挪动步子,小心翼翼地向她靠近,虽然我不知道是出于什么原因,让她如此“专心致志”,但只要她一直保持这个状态的话,对我来说,是再好不过的,接下来,我只要能够成功地封印住她体内的魔性,一切就都结束了。
我与月见的距离也不算太远,十几步开外而已,却是第一次在面对她的时候,走得如此胆战心惊。
一步一步,每靠近她一点儿,我的心跳就愈加剧烈一分。一直到最后,整个天地间,都充斥了我濒临崩溃的心跳声,这时,我与月见还剩两三步的距离。
突然,我感到一股前所未有的强烈压迫感——我不是指氛围,而是说一种由灵力释放而形成的强大气流,那是我有生以来,从未感受过的强大,一瞬间,我的脑海中闪过记忆水晶中的画面,在某个场景,虽未亲身经历,我却也同样见识到了这种压倒性的强大力量。
我迅速在第一时间内做出防护,也是同时,我的脚下,就迎来了一个拳头大小的黑球光团的袭击,所幸的是,并没有击中我,但是被击中的地面,弹起数块飞石,砸向我的脸上、以及身上,还有那团黑色的灵力球,也借着砸向地面的反弹力,向着我的腹部袭来,在猛烈地撞上我身周的防护壁后,又与那些飞石一起,都重重地重新砸回到地面,顿时尘埃四起,陆续的轰鸣声也响成一片。
月见终于意识到了我的存在,不,也可能是她早就察觉到了我的出现,只是一直都不屑对我出手,现在我的靠近,终于触及了她的忍耐底线,所以,她在潜意识里将我视为了威胁她安全的存在,终于还是对我出手了。
烟尘太大,即便我和月见只有几步之遥,我也已经完全无法透过烟尘看到她的身影,这种情况对我很是不利,如果我再继续靠近,无疑是将自己置于险境,我不可能率先对月见出手,但是月见不同,她随时都可能再次向我动手,看不见她的行动,我就无法做出准确的反应。
于是,我再次快速地退回到原先站立的地方,警惕地感受着四周气流的变化。
可直到尘埃散去,月见的身影再次出现在我眼前后,我都再没等到她的攻击。
虽然月见的脸被她自己的长发遮住了大半,但是我知道她现在正盯着我,一直一直地这样盯着,绷紧了身子站在原地,什么话也不说,当然,也没有再动手,那样子,就像是初生的小动物,在确认第一次见面的对象是敌是友一般,这种警惕心,让我的心,没来由地抽痛起来。
我们二人,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居然走到了这样咫尺天涯的一步,月见她可知道,她现在剑拔弩张的对象,正是她一直以来都挂在嘴边的“哥哥”?
片刻之后,我清楚地听到月见低喃了一句“魔族的”,然后又继续蹲下身,复又做回之前的事。
我看着她这一系列的异常行为,想到,现在的月见,是母后“制造”出来效忠魔界的工具,所以,或许是因为她确定了我是魔界中人之后,便做出了我是敌非友这样一个决断,只要我不做出对她不利的行为来,她应该就不会再攻击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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