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翠蓝把朱丽萍带到徐司令面前说:徐司令,这位就是申主任的妻子朱丽萍,她烧得一手好菜,刚才的菜就是她烧的。
徐司令站起身,握住朱丽萍的手说:谢谢你们家对革命的贡献,也谢谢你烧的菜。来,我敬你一杯酒。
朱丽萍眼泪夺眶而出,她忙端起酒盅说:徐司令这么大的首长敬我酒,哪当得起啊!我敬您,谢谢您看得起我!
徐司令“哧溜”干了酒,亮了酒盅说:我先干为敬!你当得起这杯酒,我们**也懂得知恩图报,你丈夫对革命的贡献,我们是不能忘记的。
朱丽萍也干了酒,泪如泉涌。
申智青也端了酒盅说:智鉴嫂,我也敬你一盅酒。徐司令说得对,**不能忘记智鉴哥对革命的贡献。你是革命功臣的家属,如果谁敢亏待你,我申智青第一个不答应!
朱丽萍见申智青干了酒,也含泪吞了酒,她捂上嘴,抖动着肩膀,泪流不止。申智青扶她坐在自己位置上,吴翠蓝忙起身让出位子,找其它地方坐下。
申智青说:今天徐司令说了,我们**不能忘恩负义,智鉴哥虽然去世了,我们必须照顾好智鉴嫂。吴书记,兔子,德兴哥,你们各级地方领导记住,智鉴嫂是革命功臣的家属,不是四类分子,你们绝不可把她当四类分子。徐司令,您说对吗?
徐司令见朱丽萍不住的哭泣,估计她受了不少苦,油然生出由衷的同情,心里感叹不已,说:是啊,像申智鉴这样的人,支持我们党的革命事业作出了特殊的贡献,革命成功后,理应得到社会的尊重,理应得到很好的照顾,怎么能把他们等同于四类分子呢?怎么能把他们当做阶级敌人呢?这不是卸磨杀驴吗?这不是过河拆桥吗?我们**不能无情无义啊!小申说得对,智鉴嫂这样的人是革命功臣的家属,不是四类分子。中央说农村存在严重的阶级斗争没错,但我们的阶级敌人不应该是这些革命功臣和家人。
吴翠蓝说:徐司令批评得对,我们对革命功臣照顾得不够。
徐司令看了一眼梁莫二人,说:我明白了,你们说龚德兴庇护地主,说得就是他照顾了智鉴嫂吧?这有什么错呢?这正体现了我们**是知恩图报的,而不是忘恩负义的。社教文件我没你们学得好,但我也懂得社教的目的,就是解决走资本主义道路和走社会主义道路的问题,难道照顾了一个革命功臣的家属就资本主义了?
梁莫二人盯着徐司令听他说话,默不作声。
刚才梁宏达对他们这些人的话是不服气的,包括徐司令的话。可是有什么办法呢?东海军区司令是何等人物?是可以跟党的最高领导说得上话的人,是没军队根底的中央领导都忌惮的人,是省委书记都害怕的人!自己一个小小处长算什么?
当朱丽萍出现时,梁宏达惊呆了:这不是地主婆吗?他在斗争会上见过这个俏丽的女人。今天居然是地主婆给大首长烧饭?真是乱套了!万一出点什么事情,自己也脱不了干系!他脑子一片空白,后怕得要死,后背直冒冷汗。正是有着这层害怕,正因为事情来得突然,脑子一时转不过弯来,他只是木木地听他们说话,对徐司令的讲话只是机械地点头。
莫欣荣喝了几盅酒,坐在那里已是晕乎乎的了,迷迷瞪瞪地听别人讲话。但他意识还是清醒的,朱丽萍走出来时,他马上认出她就是住在隔壁的朱丽萍,他们很熟悉,几乎天天见面。第一次见到她,他内心里不由地发出赞叹:山村里竟然也有如此端庄的女人!很快地,他就了解到,她是地主!因此他平常连话也不敢跟她说一句,见了面装作不认识。他后来也听说她丈夫原来八大队的大队长,也当过抗日政权的主任。但是由于她家成分是地主,他仍然不跟她说话,从不走进后厅半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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