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政加夜里工作迟了,还没起床。 他在床上听了程元亮的话,觉得好笑,他很得意:你不是不肯配合工作吗?现在来求我了?我偏不改!于是说:已经定了的事,不能随便改,何况已经公布了,估计大家都知道了。
程元亮见钱政加不肯改,又去找吴富贵和程志林。他们两人听了也很奇怪,但都不同意改。程志林怕别人不听他的,自己宗亲多少好一点。吴富贵不肯改,是怕申智鉴和龚chun莲落到他们手里受苦。朱丽萍自从听说成立农业社,就一再跟他说,要想办法他们两家在同一个社。龚chun莲更担心跟那两个姓程的同一个社,也希望吴富贵不要拆开互助组的人,申智高的房子跟申智鉴家在一起的。
程元亮见他们都不同意改,非常恼火,他深切地体会到正在失去的权利。姓钱的搞这一手真厉害!他主张建三个高级社,名义上为了搞完全的社会主义,实际上是想插手枣溪村的事务。如果建初级社,势必要搞成十几个社,权还是在村里,说不定权利会更大。如果干脆搞成一个社,社就是村,权仍然在自己手里。唯独搞成三四个社,村委才成为空架子,乡里就可以直接指挥到社,等于把一个村分成了几个村。如此一来,自己只掌握三分之一个村的权利。
程元亮叫来程元明和申廉昌,跟他们说:现在这样搞不行,我是不赞成拆散我们原来合作社的,原来那样对我们几个最有利。枣溪最好只有我们一个农业社,如果一定要全部合作化,也只能搞我们那种规模的农业社,不能搞什么高级社。不是高级社,枣溪就会有十几个社,我们几个干部还有特权利益,搞成三个高级社,我们几个一点花头没有。
程元明说:是啊,我们的农业社搞得好好的,为什么要拆散呢?可是这事是钱乡长在搞,已经开会决定了,还能改变吗?
程元亮说:入社应该是自愿的,哪能这么强迫呢?姓钱的也管得太宽了!你们看,连我们村的房子也要管,这不是没把我们这些村干部放在眼里吗?他算老几啊?才工作几天呢?我参加革命的时候,他还在给申智鉴做伙计呢。志明,你去叫富贵和癞头来,我们开村委会重新研究。
申廉昌说:这样做合适吗?
程元亮说:有什么不合适的?这些事情本来就应该由我们村里决定的,是姓钱的多管闲事。你们别怕,有我呢!元明,去叫人!
程志林来到村公所,一听要重新研究农业社事情就跳了起来:什么?昨天研究的事情全部不作数?这不行!我不同意!
昨天程志林一味讨好钱政加,程元亮早就窝了一肚子火,没想到癞头会这么不听使唤,他怒道:癞头!你翅膀硬了是不是?你想攀高枝了是不是?你要想一想,是谁把你培养起来的?如果不是我培养做干部,你什么都不是!你只是个人人看不起的二流子!你以为靠上钱政加了?告诉你,靠不住的!铁打的营盘流水的兵,乡干部待不长,说走就走,而我元亮永远在枣溪,你永远在我的手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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