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下兴奋地说:去看看!
正雄摆摆手说:山脚就不去看了,部队还饿肚子呢,我们烧完房子走。
松下说:这几个祠堂和彭公祠就别烧了吧,烧了太可惜了。
浅见叫道:干嘛不烧?全都要烧!他们打死了我们这么多人,还给他们留房子?
松下说:我们占领了中国,中国人的东西就是我们的东西,这些艺术品以后迟早会属于我们的。
浅见说:以后是以后的事,不把这里烧为平地难解心头之恨,这里所有的房子都必须烧!
松下说:不能烧!
正雄很反感松下这个人,但在这件事上觉得他是对的,这么好的艺术品烧了实在是暴殄天物,是罪过。因此他喝道:别争了!除了几个祠堂和彭公祠,全部烧光。
rì本兵对放火特别感兴趣,一接到放火的命令,似乎连饥饿都忘了,全都兴致勃勃地忙开了。
正雄静静地看着熊熊燃烧的大火,刚才部队伤亡惨重的恼怒此时才得到了些许释放。
正雄留下浅见大队掩护,其他部队带着伤员和尸首,往孝顺撤。他对浅见说:你们不能走得太早,也不能走得太迟。走得太早,八大队要下山救火,烧不光;走得太迟,村子烧为平地后,部队暴露,会遭受八大队迫击炮的追击。
山上的八大队战士和枣溪群众,眼睁睁看着村里腾起冲天大火却徒呼奈何。一些家在枣溪的战士急得想冲下山救火,被阻止。这时候下山那简直就是羊入虎口。
村里的火势渐渐弱了,只有申智鉴家等几座大房子还在熊熊燃烧。申智青对江帆说:我们下去吧,好像鬼子已经走了。
难说,鬼子诡计多端,小心中他们的埋伏。我们跟鬼子打只能靠地形险要,面对面打根本不是鬼子对手,人多都没用。这样吧,你带一个小队先去摸摸情况。你们从战壕走,站在战壕上,村里的情况看得清楚,而且万一鬼子没走,撤退也安全。千万要小心!发现鬼子就退回来,不可恋战。确定鬼子走了,朝天打三枪。
山上到战壕有个暗道相连,在战壕里,不知情者根本无法发现暗道。其实发现了也没关系,山上的出口有人守着,往下扔手榴弹,敌人就出不来了。在战壕尽头,只要掀开一块石板就是暗道,可以上山,而如果从山上到战壕则需要二三个人推开那石板。申智青带人,从西面战壕走。从战壕上看,已不见鬼子踪影。他们一直跑到西门,在西门城楼上看,隐隐约约有穿黄衣服的鬼子队伍正往傅村方向走。申智青朝天打了三枪。
江帆听到枪声,便带队伍下山来。焦急地想看看自家房子的枣溪群众也陆陆续续下来了。
村子满目疮痍,惨不忍睹!除了孤零零的三座祠堂,整个村子都已成为一片废墟,没有燃尽的木头还在冒着青烟,似乎在默默地诉说它的不幸。
匆匆赶下山来的枣溪群众无不悲伤万分,一个好端端的家,转眼间成了一堆瓦砾,怎能不伤心呢?许多人坐在自己家的废墟前嚎啕大哭。一时间,整个村子悲声四起,此起彼伏,凄凄惨惨戚戚,此情此景,莫不令人心酸!
江帆命战士们帮乡亲们扑灭余火,整理废墟。接着,他又找来申智鉴、老杜、龚德兴和枣溪村农会主席程元亮,商量灾后的应急事宜。他们商定了几条乡亲们和部队住宿的应急措施:一、这几天,乡亲们仍然暂住山上亲友家,部队住帐篷。二、尽快搭好部队营房的草房,以此安置乡亲们,作为各家房子造好前的过渡;草房的泥墙没倒,可以很快搭成,如果不够,再建一批草房。三、八大队伤员住龚氏祠堂、程氏祠堂和彭公祠,申氏祠堂仍为办事处办公场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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