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江贵人思念大行皇帝过度,导致心智失常,先将其带下去好生照顾,待大行皇帝遗体入皇陵时,江贵人若神智已然清醒,可着其去为大行皇帝守陵,至于庶人赵佑,不顾先皇诏令,擅自返京,按律该处以斩刑,但念其此举乃思父心切所致,故从轻发落,暂且押下。”
“待大行皇帝遗体入昭陵之时,再将其一同押入皇陵,让他有生之年就在皇陵守陵,不得擅离半步,如此既全了他的孝道之心,也全了吾与他的兄弟之情。”赵祯静静的看着像疯了一般狂笑的江皇后以及面若灰死,整个人仿若痴了一般的赵佑,淡淡的开口分咐了一句。
他话音一落,立即有两名宫卫上来架住江皇后,眼看着江皇后就要被人带出去的时候,她的笑声陡然一歇,张口大叫了一声:“慢着!”赵祯见状手掌一抬,意示架着她的宫卫暂停下来,让江皇后把没说话讲完。
“赵祯,成王败寇,我母子二人手段不如你,败在你手中我无话可说,不过你当着这么多的人面,公然让吴恩矫改大行皇帝遗诏,你用这样的手段坐上了那张至高无上的椅子,诸臣明面上不敢说什么,暗地里诋毁话诟之言只怕不会少,说不定,日后史笔也会给你记上一笔……”江皇后不怀好意的扫视了在场的诸臣一圈,随后才嘿嘿冷笑着朝赵祯开口。
她此言一出,在场许多朝臣面色皆变得颇为难看,其中更有一些人咬牙切齿、目光极为不善的朝江皇后望了过去,这个女人真是个疯子,她自己一心作死也就罢了,没想到她临死之前竟还想拉几个人给她垫背……
唯有赵祯一脸平静,他迎着江皇后满怀恶意的目光,挑起一边眉毛开口:“矫诏?江贵人怎会有这等古怪思维?吴恩,你将诏书拿过来,给她,还有在场的诸位大人都阅上一阅。”
吴恩从他身后走了出来,他将手上的圣旨翻了个面,双手各捏一端,将圣旨展开,先走到江皇后身旁,让她可以清晰的看清楚遗诏上的文字,江皇后的目光落在那些字体上,面上的神色从开始的讥嘲怨愤逐渐转为震惊和不信,等她看完最后一行字的时候,整个人顿如失了魂一般,她双目无神,口中不停的呢喃:“不可能,怎会这样,怎会这样……”
赵祯见状唇角微微一翘,一抹淡淡的讥嘲一闪而没,随即朝架着她的宫卫微微摆了摆手,那两名宫卫立即将其带出了大庆殿,与此同时,赵佑也被带了出去,待江皇后母子两人都被带走之后,吴恩又拿着圣旨往在场的诸臣面前转了一圈。
众人观阅之后,发现吴恩手中的遗旨确是大行皇帝的笔迹不说,内容也和吴恩宣读的一般无二,诸臣看到这里,心恍然大悟,怪不得江皇后刚才会出现那般万念俱灰,心如槁木的神色,她之前闹出这么大的阵容,自然不会不知自己手里拿的是什么。
正因为她知道自己手里握的是一柄随时可取赵祯性命的神兵利器,哪知最后关头,这柄神兵拨出来的时候却化为送赵祯直上青云的大鹏,这种强大的落差换谁,谁也承受不了……
当然,这不是重点,重点是眼前这位年轻的太子,哦,不,年轻的君王他在无声无息间就能将布局多年的先皇后和太子玩弄于股掌之间,这份隐忍和手段……不了解其间真相的大臣们意念落到这里,皆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寒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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