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靖轩着实没料到眼前这位王县尊对自己的评价会这般高,心头苦笑之余亦不由升起了一丝感动,世人都说官场黑暗,为官之人多势利油滑,如今瞧来却也不见得,自己与这位王县尊素不相识,就算当年有些许虚名,如今彼此地位却是相差甚大,他是杭州这等富饶之地的一方父母官,日后必有锦绣前途,而自己不过是一混走江湖的布衣。
若真碰上那等得志便猖狂的势利之人,在这种情况下遇到自己,只怕少不了各种讥讽奚落,可王县尊看到自己,非但没有半分瞧不起的意思,反而满心都是激动和感慨,难怪世人有语云,有些人相识一生,亦只能算陌路,可有些人一见,便得成为至交好友,自己与这位王县尊或许就这样的缘份罢。
意念至此,江靖轩不自觉的放开了自己的本性,一改之前的疏离与客套,十分随意的与王守谦畅聊起来,两人愈聊愈感投机,愈聊愈有知已之感,不知不觉间,一壶茶就被喝空了,待王守谦端起茶壶,发现壶内空空如也的时候,两人不自觉的相视一笑,心里生出一种相见恨晚之感,若非王守谦尚在府衙之内,只怕立即就要着人端来酒菜,与江靖轩一醉方休。
“对了,江三郎,你那夫人气度丝毫不在你之下,却不知是何家闺秀?”待新茶水重新上桌,王守谦为彼此杯中满上之后,随口问了一句,称呼亦由之前的江郎君改成了江三郎。
“呵呵,说起我家夫人啊,还真是一言难尽,我江靖轩虽不是那等孤高自许、目无下尘之辈,却也绝非枉自菲薄之人,可面对我家夫人,心里却时常产生高攀之感,只觉此生自己能遇到她,并娶她为妻,实乃数生修来之福。”
“我夫人无论才华风采,靖轩生平所见的人中,尚找不出一个能与她相提并论之人,至于出身,我夫人的出身我一样,很是平凡,她是我的师妹,也是我的恩人。”说起萧楠,江靖轩整个人顿时变得柔和起来,语意中更有一种说不出的骄傲和庆幸。
王守谦听得一愣,当代男子,在外人面前很少会有人如江靖轩这般评价自己的夫人,一般男人,哪怕自家妻子再优秀,在外人面前也会谦逊几句,如江靖轩这般,在外人面前毫无保留的夸赞自己妻子的男人他还是头一回见到。
一开始他还以为是江靖轩与夫人鹣鲽情深,所以不介意以贬低自我的方式来称赞妻子,可当他触及到江靖轩的眼神之时,却发现这句话极有可能是他的肺腑之言,意念至此,王守谦不由对萧楠产生了强烈的好奇,通过这大半个时辰与江靖轩的闲聊,他清晰意识到江靖轩没走仕途,并非他本事不够,而是他自己不想入仕,这样的一个人,竟会从内心深处觉得自己比不上自己的妻子?
萧楠自是不知道只因自己丈夫的一句话,就让一个不相干的陌生人对自己产生了强烈的好奇,她和姚千琪与衙门捕快一同来到姚家之后,发现姚家门上一把锁,屋里一个人都没有,捕快找不着人,就向周边的邻居了解情况,当朝法治清明,很少发生捕快胡乱抓人或扰民现像,百姓看到捕快虽觉意外,倒也不害怕。
经过四名捕快的一番相询,很快得知肖婆子在昨日傍晚已离家而去,他们的儿子儿媳则在今日早上带着儿女回岳家了,其中一个高个子捕快闻声不由嘀咕了一句:“这老太婆该不会是畏罪潜逃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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