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暗潮湿的山洞里,一人一毛团躺在地上,一动不动。
安柏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只记得自己好像做了一个梦。梦中的具体情形他已经不记得了,只记得漫天飞沙走石,草木倾折。阴暗压抑的环境里,他似乎还能听到来自遥远的天际的哀鸣。
挣扎着睁开了双眼,安柏眨着眼睛看了一眼周围,又深深地闭上了眼睛,他觉得自己一定还在做梦,等睡醒了就好了。
静谧山洞里,滴答滴答的水声格外明显。
默默在心里倒数了三、二、一,安柏以壮士割腕的决心重新睁开了眼睛。映入眼帘的还是黝黑的石壁,石壁间似乎还长着青苔。
他根本就不是在寝室的床上。这个认知一下子就窜进了他的脑海里,打得他措手不及。
迷茫无措之后,安柏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深吸了一口气,安柏站起身子打算查看一下周围的环境情况。刚刚直起身子,就因为失去平衡跌坐了下去。
这个时候安柏才发现自己身上的异样。
低头望去,他看到的不再是自己平坦的胸膛,而是雪白的毛发。而当他企图抬起自己手看个究竟的时候,他看到的是一只雪白的前爪。
他的手动了动,眼前的爪子就跟着动了动。他的手向左晃晃,眼前白色的爪子就向左晃晃。
就算他再怎么抗拒,这只爪子好像都是他的手了。
他不仅来到了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还换了一个物种?安柏只觉得欲哭无泪,古人诚不欺我,祸不单行。
安柏也说不清楚自己现在内心的感受,迷茫,担忧,害怕,欲哭无泪。这些都是心理上的,还有来自身理上的抗议,饥饿。
叹了一口气,安柏微微颤颤地站起了身子,小心翼翼地尝试着迈开步子走路。没有办法,作为两脚兽的时候,他的平衡感就不怎么好,体育向来只能混个及格,现在换了一副全新的身子,他驾驭起来依旧很费力。
也许是因为走得太过于专注,当他转过身子迈了不到两步的时候,就撞到了不知道什么东西,软软的,虽然不疼,但是却也让他跌坐在了地上。
然而安柏已经顾不上自己眼冒金星了,因为他发现自己撞上的是一个人。一个躺着毫无动静的人。虽然这个人毫无动静,但至少是跟自己以前同个物种的,此时的安柏竟然产生了一种“他乡遇故知”的诡异的感觉。
小心翼翼地绕过了地上那个人的身侧,安柏走到了那个人的脸前。
这是一个看起来不过十岁的小男孩,脸上虽然有几道伤痕,但是依旧看得出他白皙清秀的五官,若是醒着的时候一定是一个迷倒许多阿姨的小正太。只是现在这个小男孩似乎有点不对劲,虽然安柏感受不到他的温度,但是他脸上的潮红已经足以说明,这个小男孩正在发烧。
这个阴暗潮湿的环境下,没有任何医疗措施,即使是小小的发烧都可能酿成严重的后果。一想到这,安柏内心就被焦虑和担忧占据了。
“汪,汪,汪……”安柏焦急地朝着小男孩吼叫起来,不停地用头去推着小男孩,企图让他清醒过来。
只可惜因为安柏现在的身子实在是太小了,即使他用尽全身力气,小男孩依旧一动不动。
若是此时是他自己的身体,他就不会这么手足无措了,只好他还能给小男孩做一些降温措施。好不容易被压制下去的负面情绪一下子爆发出来,安柏的喉咙深处发出了阵阵哀鸣。
原本毫无反应的小男孩突然之间轻咳了起来,脸色也越来越红。
安柏担忧地抬起头看向小男孩,朦胧之间他好像看到了小男孩的眼睛睁开了一条缝,长如扇子般的眼睫毛颤动了一下,最终还是无力地合上了眼皮。
“汪,汪……”除了不停地朝着小男孩吼叫,用身体撞着小男孩,希望能够让小男孩恢复一丝神智,此时的安柏不知道自己小小的身躯还能做点什么。
直到安柏觉得自己的喉咙几乎快要冒火了,身体也开始没有力气,酸软起来,小男孩除了最先睁开眼睛那一下,再也没有任何反应了。
安柏四肢酸软地瘫在地上,远远望去就像是一小块毛茸茸的地毯。鼻子里扑哧扑哧喘着热气,安柏转动着自己的眼睛开始思考有没有其他的办法。
没有了安柏的叫声,山洞里的水滴声变得明显起来了。
安柏眼珠一转,鼓起力气转起身子,循着发出水滴声音的地方走去。穿过一个狭小的通道,安柏在一个转角处找到了滴水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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