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绑……绑尬(架)?”
庞子敬骇的瞪大双眼,终于露出了一丁点眼白。
难怪他会如此害怕。辩才会名义上定在今日举行,但邹县附近的学子早已经在夫子坡旁的驿站住下,为发挥出最佳水准养精蓄锐。不明白此间规矩的,怕也只有唐安一行人和从临淄赶来的庞子敬了。
整条山道上寂静无人,四下无人,庞子敬忽然感觉自己像掉进狼窝的小媳妇一样,眼含泪花道:“里们凭什么绑架我?我……我爹可是鉴吏大夫庞光大!”
唐安坏坏一笑,道:“你不要害怕,都说了我是斯文人了。庞公子如果乖乖配合,我自然不会为难你,也绝不想为难你。唉,我一向不是个心狠手辣的人,不信你问问他们。”
随着唐安手指划过,一百多个镖师咬着牙连连点头,暗道你心狠手辣起来根本不是人!
唐安哈哈一笑,忽然又凑近庞子敬耳旁低声说道:“可是他们就不一样了!实话告诉你,我的这帮小弟手上多少都挂着几条人命,最喜欢听男人的惨叫声。你想象一下,像你这般英俊潇洒的美男子若是被拖进一间小黑屋里,和一群满身狐臭力大如牛的大汉朝夕相处,那……”
庞子敬闭上眼睛,幻想一下自己细皮嫩肉的身子被一帮大汉摸来摸去,一张张黑脸上挂着恣意变态的狞笑,只觉得菊花一紧,如绵羊般带着哭腔问道:“那……里们想要我怎么做?”
唐安眼睛一亮,一步一步引导道:“你爹是鉴吏大夫,在临淄也算大官了对不对?”
“坠(对)啊!”
“你是他儿子,在临淄肯定也有不小的影响力,对不对?”
“坠啊!”
“这就是了。其实我们要你做的这件事,对你来说不过是举手之劳咱们参加完辩才会便一起上路前往临淄,一路上,你只要让人知道大唐第一舞姬名不虚传,让所有人都知道我们是为了挑战凤之瑶而来,并且有战胜她的底气就好。”
庞子敬眨眨眼,问道:“要似(是)他们不相信怎么办?”
唐安咧嘴笑道:“那你就告诉他们你爹是鉴吏大夫庞光大,说若是敢不相信,就让他们一辈子尿不出尿来!”
虽然不明白自己爹和官职和让众人尿不出尿有什么关系,却仍然屈辱地点点头,道:“我明白了。”
能把大齐高官子弟拖下水,既找到了一个靠山,又能为这次挑战增添几分把握,何乐而不为?天上掉下个庞弟弟,可要好好珍惜才行。
唐安很满意庞子敬的表现,鼓励般的在他肩膀上拍了拍:“庞公子尽管放心,我这人一向最讲道理。你若肯帮这个小忙,我便送你一张稷下学宫的入场券,如何?”
庞子敬抬起头脸,脸上涌起一抹难以掩饰的狂喜,可想起唐安乃是唐人的身份,旋即又脸色黯然,勉强拱手道:“那我就多谢大哥哥了。”
唐安知道他信不过自己,这也难怪,萍水相逢的一群土匪,二话不说就把他绑架了,这样的人能和文化沾边吗?
唐安丝毫不理会庞子敬的言不由衷,事实会证明一切。凭自己的才学,要拿一张入场券还不是手到擒来的事。
“庞公子一看就是急公好义之人,我等佩服至极。”事情得到圆满解决,唐安心情大好,笑道:“这辩才会差不多也该开始了,咱们便一同前去凑个热闹吧。”
话音刚落,异变陡生!
“哗啦啦啦!”
片刻之间还是蒙蒙细雨,顷刻过后却大了起来。细密的雨线落进浅浅的水湾,响起悦耳动听的声响。
徐徐微风带寒意,潇潇春雨湿人衣。
长长的车队前方,蓝色的帘布被一把掀开,一团白影快的不可思议地向后掠去,让队伍中间刚准备撑起伞的李大壮耳畔鬓丝飞扬。他似是察觉到了什么,扭头的功夫,就发现唐安身边骤然多了一道俏生生地身影。
慕绒。
她的鼻子很灵敏,嗅到了山间泥土的芬芳。她的耳朵也很聪敏,听到了树梢折断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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