务实的人总是要比谁都能更进入陌生的环境,没那么多花腔虚情,能做事的时间也总要比别人多点,谢慧齐之前对三媳妇有所揣测,但亲眼目睹了,见人比她认为的还实在,她这也不止是心下轻松,身上也轻松了不少,便慢慢地把三子婚前交给她的他的产业交给了她,并把二姐跟小弟的谢由的都给了她。
“你多做点,回头让二姐和小弟弟们来给你道谢。”对着忙得过来的三媳妇,谢慧齐也就安心地当起了苛刻的婆婆来。
居娉婷也是点头。
谢慧齐对她也并不是太亲近,待媳妇如女这种事她做过一次就不想做第二次了,她也没那么多心可掏,如果两个人真能成一家人,还是交给时间罢。
再说来,婆媳再亲近又如何?陪她过一生是她的丈夫,还是小夫妻两个人心贴着心,把心思放在对方身上才是小夫妻们结为夫妻的意义。
且日久见人心,合则聚,不合就远着点,各自欢喜更是好。
这年六月中王妃的女儿出嫁进了徐家,随徐家姑爷走了,他们走后,中王妃与身边来与她一道送人的国公夫人道,“我以为不过是坨肉,还不得我心,扔了就扔了,没想还有点难过。”
谢慧齐看她就是这般说道,也不过是红了点眼。
中王妃生的儿女太多了,只有长子才是在她身边长大的,别的都是奶娘带着长大的,可即便是带在身边的长子,她也很少在谢慧齐面前说过。
中王妃性情冷酷,即使说是难过,看起来一点怅然也无,但她为儿女找的亲事都是算计过的,即便是庶子庶女也未薄待过,在王府,公子是公子,小姐是小姐,即便是为他们找的亲事也是要挑好人家的,这些不是她生的儿女当中也真有敬她如亲母的……
谢慧齐现下比之前更了解中王府的情况不过,听此也没安慰中王妃,默而不语。
等到人走她也欲要告别,她在只差一步就进自家马车的时候回头与中王妃道,“我觉得这些年来你这王妃当得甚好,做人也很痛快,你做好你能做好的就行,知道的会感激你,不懂的你就是把心割给了他,于他也是无关紧要,我看你府里感激你的还是多。”
她说完就要上马车,被中王妃紧紧拉住了她的袖子,不过早有准备的国公夫人用非常快地抽出了自己的袖子,一个闪避就进了马车,气得中王妃瞪着拦着她的国公府下人,“谁稀罕你的好话。”
都不兴多说两句的,有什么可稀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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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月国公府收到了小国公爷从蚊凶来的信,信中道媳妇已怀有身孕,谢慧齐算算她怀的日子,现下也是两个月有余了。
此时次媳也是肚中有孩,也是两月有余。
喜事堆作了一堆。
九月日子出头一点,次媳的肚子就显得大了点,药堂的大夫道怕是怀了双胎,为此齐望频频回家中,着家的日子比之前稍微长了一点。
林府知道国公府三少夫人怀的是双胎后,林夫人带着长媳过来了一趟,也只是过来送了点礼,问候了国公夫人几句便走了,多余的或者话中有话的话一句都没说。
这一年于京中众多人家来说过得惊心动魄,京中出了不少喜事,嫁娶之事更是甚多,但于国公府来说这年过得甚为平淡,除了多了个媳妇,和来往即将出生的孙子,国公府也没出什么大的事来。
谢晋庆在过年之前又出京了一趟,回来的时候在谢府住了半月,才在小年这天午后来了姐姐家用膳。
谢慧齐见他瘦了不少,脸上还多添了几道痕迹,也是不解,“你这自个儿一个人出去究竟是去的哪?”
谢晋庆朝着她笑个不停,就是不说话。
谢慧齐甚是不解,但二郎毕竟已经是三十多岁的人了,她也不好像以前那样把他当小孩子管教,但心下不是不解,等到国公府提醒她可能是去看他师傅了,谢慧齐这才觉得说得通,但她又有了新的忧虑。
国师那个人太深不可测,不是她这等之辈能理解的,像他那等人物让人高不可攀就是,但如若让弟弟走了他的老路,谢慧齐于私心来说是非常不情愿的。
长寿与天同龄这等事说来是传奇,可是,这世上哪有什么凭白无故的传奇?国师是不知付出了多少,承担了多少,才活成了如今这个样子,她不愿意她弟弟也走这样的路,最爱他的人都没了,他却因命运还得一个人活着,一个人撑着,多可怜?
她担心着,但弟弟又好好的活在眼前,谢由跟在他跟前,俩父子又是极为的亲近,多看几眼也是觉得他们活得甚好,她也是觉得自己老了,不再复以前勇猛,患得患失的心情很有些年长者的迂腐气。
她这心便又放了下来。
这年一过很快就到四月,居娉婷生下来了一对双胞胎女儿,把齐望喜得不知如何是好,过了十天,蚊凶那边也是来了消息,长少夫人早于三少夫人五天生下了一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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