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渐渐西斜了。雨越下越大,但天空却很亮。
闻莹愫靠窗而站,默默地看着那些飞雨,只觉天地一片凄凉。
这是她有生以来第二次尝到心碎的感觉,也是她第二次感觉自己再度孤苦无依。
她将头靠在窗沿,再一次痛哭出声。
有一双温暖的手将她轻揽入怀,再一用力,她整个人便被他对方罩控在了怀里。
闻莹愫身体一僵,随即眼泪流得更厉害了。
赵聿梁将她的身子扳过来,使她面对着自己。闻莹愫便主动抱住了他的腰。
这一别,也许永远也不会再见了。
她不想再拘束着自己的感情。
赵聿梁俯头看她,见她满脸的泪水,顿觉心都快要碎了。
“怎么哭了?”赵聿梁柔声问。
她只定定地看着他,好像要将他的样子铭刻在心里似的。
赵聿梁朝她的脸凑近,随即又还是忍住没有亲下去。
她要离开了,他还是不要再徒增她的烦恼了。
“能跟我说说你离开这里之后的打算吗?”赵聿梁轻抚着她的发丝问。
他不希望她离开这里之后无着无落,更不希望她受人欺负。
“奴婢想先去书肆看看有没有招书手的,如果没有便看看哪家私塾招老师,或者哪家大户人家招老师。”随即她又补充道:“奴婢出去之后会女扮男装。”
书手、老师,不是饱读诗书之人怎么能够胜任?
显然,她出身于书香门第,这一点就算她否认他也心中有数了。
一想到她去私塾或者人户人家当老师有可能会被他们看出她的女儿身时他就很不放心,便说:“你先找找书手的活做吧,如果他们不缺书手,你写信给我,我再帮你安排个事做。”
闻莹愫本就不想再和他有纠葛,哪里还会劳烦他帮忙?因此微笑道:“不敢再劳烦殿下了。”
赵聿梁叹了口气,将下巴抵在她的头顶,温声道:“我并不介意。”
闻莹愫轻轻离开他的环抱,从行李包中拿出那只绣有戏水鸳鸯的香囊,道:“这个送给你。”
赵聿梁伸手接过,看着那上面的戏水鸳鸯图,心里什么都明白了。
他将她的香囊挂在了腰间。
闻莹愫再次主动地抱住了他,叹着气说:“殿下,如果有来生……”她话还没说完已泪如雨下。
太子伸手捧起她的脸,望着她问:“为何一定要等到来生?”
今生他们为何就不能抛开一切在一起?
只要她点头,他就可以娶她的。
闻莹愫苦笑道:“不能就是不能,有些事奴婢不便与你说。”
赵聿梁将她的腰紧紧搂住,将头抵在她的脖子间说:“我说过一切都不介意。”
是啊,他不介意,可她不能不介意。
她正直方刚的性格决定了她不可能在事情没弄清楚前就与他有不清不楚的关系。
是时候离开了。闻莹愫望了望外面。
雨似乎比先前还要大了。
可不管如何她还是得走了,不然呆会天就要暗了。
“殿下,奴婢该走了。”闻莹愫轻声说。
“雨那么大,再多等一会儿吧。”赵聿梁紧搂着她说。
“反正今天也未必能停雨了。”闻莹愫将脸紧贴着他结实的手臂说。
她此刻是如此地留恋着他温暖的拥抱,但她还是暗暗地告诉自己——不应该再留恋了。
赵聿梁终于放开了她,对外面说:“进来帮她拿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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