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凌天听着覃钰有口无心的吹捧,但笑不语。
他亲眼所见,覃钰和堂弟的一个随从弟子竟然也能随口插科打趣,反戈一击,显然性情豁达,并无高门大阀的倨傲。
同时,此人虽然年轻得一塌糊涂,却一眼看出自己的破绽,脑子一点儿都不糊涂。
堂弟此番弄巧成拙,这下欠对方的人情反而更多了吧?
不过那是堂弟自己的事,也许,他更愿意如此交往,也未可知。
覃钰此刻也是一头雾水,暗抹冷汗,你这么大的一个大人物,偷偷摸摸趁夜跑到咱这小客栈里来,想干什么啊?
任凌天是伏羲联邦前任执政大公任紫川的独子,也是土系天才任厚土的堂兄。
但是他却没有能够遗传乃父的武道天赋,修为相当一般。
所以一开始完全被覃钰无视,直到他进屋之后,依然不尊礼节脱下自己的毡帽,才又再度重视起来。
任厚土虽然性情土豪,毕竟也是出自世家名门,肯定不会派出这种胡作非为的弟子或者随从出门拜访贵客,那除了得罪对方之外,什么也得不到。
显然,这个人不是任厚土的弟子,也不是他的下属。
不是任厚土的下属,却能在这么隐秘的交往中出现,这就比较有意思了。
覃钰虽然有所猜测,但也是直到任凌天显露本来面目,凸出一身上位者的豪贵气派,才能真正断定。
“珠珠,上香茶!”
确定了对方真实身份之后,覃钰的心思大为灵动起来,但是这位对手显然非是任六那种腼腆小哥儿可比。倒要从长计较了。
珠珠很快端上来一盘茶具杯具,茶叶的清香老远就扑鼻而来。
任凌天鼻息一动,惊讶道:“这是何茶,如何这般香煞?”
覃钰看着珠珠放茶盘,扶茶壶,滤香液。待她倾倒出两小杯碧绿的茶汤,才微笑道:“任公爷果然品味高尚,见识脱俗,此茶果然便叫香煞人也!”
任凌天忍耐不住,两指径出,优雅地握住小小瓷杯,放在鼻下细嗅片刻,叹道:“竟然真叫香煞人也?好名!好茶!”
一杯茶慢慢品啜,不停赞叹。话说了十句,倒有九句在叹茶香味美。
覃钰和珠珠都想,这位公爷,倒是一位爱茶的雅士。
间有一句,却是问覃钰:“当任六来时,公子言道,上茶,想必不是此茶吧?”
覃钰的回答是端起瓷杯。抿了一小口。
“香茶方能配贵人!若非公爷亲来,我自然不会拿出这等茶来。”
“果然。公子真雅人也!”任凌天拍案而笑。
珠珠暗暗翻一眼覃钰,心想这壶茶原本就是给任六泡的吧?
覃钰不动声色,将某世界一个烂熟之极的趣事说给任凌天听。
任凌天听到最后,忍不住又是拍案叫绝:“好一个‘坐,请坐,请上座。茶,敬茶,敬香茶。’真是妙对,妙对!”
“请上座!”覃钰忽然脸色一整,放下茶杯。拱手肃容道。
任凌天一愣,忽然再度大笑,指着覃钰:“覃公子,你果然欠了某一句,请上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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