迦楼罗王笑道:“道非道,佛非佛,有很多事情,并不是一两句话就能说清楚。楚王应该明白,有些事情,你可以问,但是我却未必能答。”
“只是楚某的性情,素来是不搞清楚真相誓不罢休。”楚欢淡淡道:“今日既然到了这里,自然是要弄清楚真相,否则此生只怕也难以心安。”
迦楼罗王淡淡笑道:“我若是不说呢?”
“那我就只能以你是天门将军相待。”楚欢声音冷下来,“我当初就发下过誓言,此生必杀天门,只要是天门弟子,见一个杀一个。”
迦楼罗王哈哈笑道:“楚欢,你的武功确实大有长进,只是你自以为当真可以轻松击败本王?”脸上虽然带笑,目光却是十分锐利,“你莫忘记,这里是我的地盘。”
便在此时,却听得大门被推开,数道身影已经蹿入屋内,呈半弧形站在迦楼罗王身后,楚欢只瞧了一眼,便知道这几人的武功都是不弱。
“动手之前,我还有一桩事情想要问你。”楚欢看着迦楼罗王眼睛:“齐王瀛仁从京城逃离,半道之上,差点被人所杀,据说当时有人出手相救,那人可否是你?”
迦楼罗王含笑凝视着楚欢眼睛:“原来你还记得,不错,如果不是我出手相救,他已经死在半道之上,楚王可是想要在这里谢我?”
“如果是从前,我只怕真的要谢你。”楚欢叹道:“其实我知道此事之后,想来想去,在京中有些交情的道士,似乎也只有鸿羽道长,只是却想不到,我认识的鸿羽道长,是一位深藏不漏的高手。我那时还当真有以为你是看在故交的份上,一路暗中护送齐王周全,现在想来,当然不是那么回事。你途中救下齐王,自然是大有目的。”
迦楼罗王微笑道:“事已至此,我也不瞒你。你在西北风生水起,西北军能征善战,乃是一把锋利的刀刃,我只怕这把刀不能出鞘,所以要帮你一帮。”
“哦?”
“我只担心你只想着割据一方称霸,闭关自守,不思进取,齐王从京城逃脱,与瀛祥已经是结下了生死之仇,以齐王的性情,此仇自然不会不报。”迦楼罗王目光变得柔和起来,凝视楚欢双眸,“你与齐王交情不算浅,齐王到了西北,不但给了一杆旗号,而且以此为机会,促成你西北军入关,如此一来,这天下自然热闹许多。”
“哦?”楚欢淡淡笑道:“这便是你的打算?”
“人算不如天算。”迦楼罗王叹息道:“你虽然年纪轻轻,可是比我想的要老练的多,到最后齐王并没有为你所用,这却是我事先没有料到的,不过你西北军终究出关了,看来当初我出手相救,显得多此一举。”
楚欢皱眉道:“迦楼罗王,无论你是道,还是佛,毕竟是出家人,为何心思如此歹毒,竟然要挑起这天下的争斗?你们天门道祸乱天下,东南千里之地到处都是白骨累累,你们烧杀抢掠,无恶不作,完全不顾百姓死活,这还有一丝出家人的慈悲心肠吗?”
迦楼罗王闻言,却是放声大笑起来,眼睛却是始终盯着楚欢眼睛:“楚欢,秦国残暴,民不聊生,我们天门道所做的,只是指引那些无路可走的百姓走上一条活路,这又有什么错?如果不是我天门道,暴秦又如何能走到今天这一步?推翻暴秦,我天门道居功至伟,这便是我们的慈悲心肠。”
“荒谬。”楚欢双目冷厉:“不顾百姓死活,遍地烽火,尸骨如山,这便是你们的慈悲心肠?你们不过是祸乱天下的妖人而已。”
“看来楚王对我们天门道的误会太深。”迦楼罗王叹息道:“我们天门道以拯救黎民为己任,要建立一个太平盛世,所有人都是衣食无忧,没有争斗,没有厮杀,所有人都相亲相爱,夜不闭户,路不拾遗!”
他声音变的异常柔和,楚欢瞧着迦楼罗王那张瘦削的脸庞,忽然觉得那张脸庞变的模糊起来,又似乎幻化成数张脸孔,在自己的面前轮番滚动,如同罗盘一般,而且他觉得脑中颇有些迷糊,甚至脑袋隐隐作疼,听得迦楼罗王柔和的声音,眼前那几张如同罗盘般滚动的脸孔却都变得慈眉善目,异常的和蔼,甚至都露出一丝笑容。
楚欢见到那和蔼笑容,却是感觉心中一阵舒畅,只觉眼前这人越看越舒服,陡然之间,心底却如同想起一个声音般,楚欢全身一震,脑中一丝灵光忽然想到,眼前这迦楼罗王,似乎擅长一种叫做他心通的幻术,隐隐觉得自己是否中了对方的幻术,这一丝清明却很快被那几张慈和的笑脸压下去,那几张脸庞,竟是让楚欢觉得那是自己最亲近之人,足以让自己信赖。
两种意识竟然在脑中互相纠缠,那丝灵光清晰地告诉楚欢,对方是在施展幻术,可是眼前那几张笑脸闪动,却又让楚欢无法相信对面这人会伤害自己。
他此时全身僵持不动,竟已经是动弹不得,罗多站在一旁,一直低着头,如同一座石雕一般,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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