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霜在旁听见,却是心头一颤,这才明白,仇如血认识自己,是因为楚欢交待要将自己救出,毫无疑问,楚欢虽然远在西北,却从未忘记过自己的安危。
一时之间,凌霜心头百感交集,但是面上却又不能表现出来。
仇如血低声道:“王爷,在下在这里不便久留,您和莫姑娘稍安勿躁,等候三两日,在下会将整条营救线落实下去,只待计划设计好,便会开始行动。”
齐王忙道:“仇如血,王府除了本王和凌霜,还有两个人,我们可以帮你们做些什么?”
“还有两个人?”仇如血一怔,沉默片刻,才问道:“王爷,营救计划,越少人知道越好,而且营救的人越少也越好,人一多了,目标也就大了……那两人王爷也准备带他们走?”
齐王正色道:“一个是王府长史,一个是王府统领,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这两人对本王都是十分忠诚,誓死追随,本王不能丢下他们不管。”
仇如血正色道:“王爷,并非在下多嘴,但是在下还是要提醒王爷,京城都在太子的控制之下,此番的计划,必须要谨慎小心,慎而再慎。王爷该知道,您是太子的最大障碍,虽然如今被软禁在王府,而且有重兵看守,但是太子那边的眼睛也一定还盯着这边,所以计划中稍有一丝一毫的疏忽,就会前功尽弃,王爷会落到更凶险的境地。”顿了顿,犹豫一下,才道:“多带走两个人,目标也就大了两分,而且这二人的底细,王爷是否完全清楚?”
“本王很清楚。”齐王道:“本王知道,这种时候,不可轻易相信任何人,但是却不等于要怀疑所有的人。长史卢浩生是徐大学士推荐给本王,一直在为本王谋划,其实他也一直劝说本王,应该离开京城,前往西北,至若马仲衡,他是辽东人,出身行伍,讲的是忠信,前番太子要调走王府护卫,马仲衡差点带人与他们大打出手,这人对本王十分忠诚,本王可以相信他们。”随即苦笑道:“而且他们已经被视作本王的人,本王如果离开,丢下他们,太子也一定不会放过他们……!”
“既然如此,在下也就不多说什么了。”仇如血想了一下,见齐王坚持,也就不多说,“王爷,在行动之前,王爷继续像平常一样,不要表现出任何的反常。至若卢浩生和马仲衡,王爷既然要带他们一起走,那么就将他们也列入计划之中,不过暂时不必将出走的消息告诉他们。”
齐王见仇如血似乎成竹在胸的样子,倒是信心大增,点头道:“你放心,本王按照你说的去做。”
……
……
已经是腊月,京里的温度也是低的吓人,因为户部吃紧,所以今年拨下来给武京卫的冬装数量实在有限,整个京城有武京卫七千人,但是拨下来的冬装,却只有三千套,这已经是户部力所能及,只是这样一来,武京卫大半数的兵士都将没有冬装。
分发冬装,自然是由上面进行调配,西门署知道这个消息之后,知道凶多吉少,这西门署的武京卫,本就是在军中靠山最弱的一拨人,姥姥不疼舅舅不爱,如今冬装缺乏,西门署自然很容易被忽略,西门署上下倒也没有想过人人有一件,只是想着能分个三五件也就阿弥陀佛了,等到冬装最后发完,西门署却是连一件冬装也没发下来。
署里的兵士们当然不敢往总旗衙门去闹,但是一肚子火,总要有发泄之处,署头王甫自然就成了替罪羊。
若是换做别的署门,兵士们也不敢向署头叫板,但是王甫为人敦厚,没有杀气,虽然做了署头,署门里的兵士们却也并不敬畏他,所以少不得叫喊着王甫懦弱好欺,连一件冬装都得不到,前任署头赵扬虽然人品不怎么样,但是真要有东西拨下来,哪怕不多,却也能争取到一星半点,相较之下,王甫就差了许多。
王甫也知道众人心里有火,为了息事宁人,只能答应回头请众人吃上一顿好的,算是赔礼道歉,只是这一顿饭今天推明天推,一开始大伙儿还经常催促,到了后来,知道王甫囊中羞涩,也就没人再提。
黄昏时分,署门里的兵士们各自当差,有去西门广场巡逻的,有留在署门里歇息的,王甫依然要带着手底下的十几号人齐王府轮值。
距离轮值的时间还有很长,有些兵士不愿意太早出门,署门里毕竟还有炭火,呆在里面颇为暖和,早早出门,天寒地冻,没有几个人去受那份苦。
到最后,王甫领着六名部下先行出门,嘱咐其他人在轮值之前,必须赶到齐王府。
离开署门,王甫并没有带人直接去齐王府,而是转过两条街,带着众人到了一条比较热闹的街道上,跟随的六名武京卫倒是喜气洋洋,今日他们早早跟着王甫出门,倒并非是给王甫面子,而是王甫悄悄向着几人暗示,要遵守之前的承诺,带着几人在执勤之前,先去馆子里搓一顿。
这当然是天大的好事,本以为是遥遥无期,今日王甫性子大变,众人乐得去吃一顿好的,而且倒也不知会别人,毕竟人越少,吃起来越痛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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