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张曼卿不想家人跟着一起担心,苍白着脸颊,轻轻的抚摸着肚子,娇声的抱怨:“还不是这小家伙调皮,也不知道他到底喜欢什么?吃什么都不愿意吸收,可这劲儿的闹挺。“
张涵心疼女儿,作为父亲,却不好直接盘问,对着张太太使了一个眼色,自己却主动招呼起女婿来:“沐之,最近沉淀的怎么样?”
张涵在几天前见过宋沐之,先是问了他回国后的事业安排。翁婿两人心知肚明,宋沐之正是因为四处碰壁,才会间接的通过张曼卿向张家低头。
之所以说是间接,宋沐之未尝没有抱着会不会在岳父安排之前,看看自己能不能谋划到一份满意的职位。眼下看来并不乐观,自己没找着,那就还是要指望张家了。
张涵也不愿意再含糊,是张曼卿回娘家求援,宋沐之甚至在刚回国的时候还是一副冷漠清高脸。在官场行走多年,张涵的手腕和情商都不允许他继续费力不讨好下去。
实际上,宋沐之乖觉的狠,倒也十分坦诚:“爸,你别和我一般见识。我这一路走来,犹如幼稚孩童,步步都要您搀扶着。我父亲过世的早,从懂事起,我就想着要快点长大能照顾家人。说起来不怕您笑话,刚回国的时候是我莽撞了,想着在外边也算是学了点本事。我私心里想着,都是您在帮扶我们,也到了我们争气,给您长长脸的时候。不成想不仅没遇见个适合的差事,还让您也跟着丢脸。近来我每每想起这个,就自责的不能入眠。”
与其让别人说出来,弄得自己一脸灰,还不如捡个不起眼的错处,承认了。宋沐之坦言想证明自己,却又说是想替张涵争口气。
话的真假暂且不论,宋沐之也算是家学渊源,小时候更是锦衣玉食,就是后来生活遭逢巨变,宋太太也照着一应的规矩道理,把宋沐之教导的极好。
以貌取人是人的通病,张涵诚然早就过了看脸的年纪。不过宋沐之衣着得体,长得斯斯文文的,语气诚挚道歉,还是让张涵的心里舒服了许多。
广东有俗语称:‘宁欺白须公,莫欺少年穷,终须有日龙穿凤,吾信一世穿窟窿。’寓意少年的人生充满希望,只要肯用心呢,绝对不会一辈子穿着破了洞的衣服。
张涵虽然不比搏了,却也一向赏识有位的青年,更何况这个人还是张家的女婿,没有道理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帮上一把。
“沐之无需自责,年轻人有志气是好事。就是外边的人知道了,也是羡慕咱们家的孩子自食其力。”已经过去的事情,再纠结意义并不大,更何况宋沐之已经找好了冠冕堂皇的理由。张涵示意宋沐之坐下说话:“我这儿有两个机会:一是邮传部,一是商业厅。这两个里面给你安排的都是从科员做起。”怕宋沐之年轻气盛,觉得委屈,又解释了一句:“进去的职位都是过渡期,你尽管踏踏实实的做事,该是你得了一定少不了。我们老一辈子都会退下来,你们年轻人能走到哪一步,最终还是要依靠自己。”
‘师傅领进门,修行在个人。’
宋沐之明白这个道理,宋太太听说之后开始是一力支持儿子去邮传部,毕竟都是前路未卜,不如先选择一个好点的环境。只是眼下情况又不同,岳父张涵出任邮传部部长,宋沐之要是想着有人庇护甘于平庸,自然是‘县官不如现管’;要是想要有一番作为,‘举贤不避亲’这样的话,不过是拿来说说,自古以来官场可没有人当真。
也是这消息一传出来,宋沐之才真正明白了岳父的用意。两个部门,都不是清水衙门。若是开始还分不出差别来,现在则知道了,张涵根本就不是让他选部门,是要看清他这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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