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真的要这样做?”敬伯嘴唇不住地哆嗦,勉强稳住发颤的四肢,仿佛眼前已经看见那群女人得信后的疯狂场面。
知晓他在害怕,展陌华却没有改变的意思,强硬地宣布:“本王的决定,你照做便是。”
敬伯欲哭无泪:“可,这……”这简直就是将他这把老骨头扔到狼群里啊。
“办不到?”展陌华眯起双眼,盯住还想退缩的老人,语气已经不善撄。
既然无路可退,敬伯也只能点头接下这份虽不光荣却万分艰巨的任务。他坚定了目光,单膝跪下以显忠心:“老奴定将此事妥当处理,请王爷放心。”
展陌华这才放松了表情,大方地给他戴了顶高帽子:“不愧是敬伯,阖府也就你能够办妥这件事。”
“多谢王爷信任。”被小主人寄予众望,敬伯顿时觉得自己就是处理这事的唯一人选。毕竟他也在这后宅劳碌伺候了几十年,这后宅里论资历还有谁能比得过他?
于是,在王爷的施压下,敬伯不敢马虎地立刻将遣散后宅女眷的消息,迅速宣布了出去。果不其然,整个西跨院都炸了锅;就连东跨院的宁娆也曾难以置信地找到他质问偿。
可惜,无论她们再怎样不愿相信,这件事已经在紧锣密鼓地进行中。
陷入绝境中的众女,这时才意识到,整个府里只有一个人可能改变这命定的结局。于是,一日三班,府中女眷齐心合力地跪在唐瑶屋外哭诉求助。
不过,展陌华早有准备,已经调来府中护卫将人群挡在唐瑶的感知范围外,毫不留情。
在他的强势照顾下,唐瑶已恢复得活蹦乱跳。若不是余大夫大惊小怪地让她再休养两天,她早就满世界蹦跶了。
不过,这也有好处,至少这两天,云娘虽然天天来教导她书上的规矩和细则,但却没再让她整日接受训练,算是因祸得福。
刚在寝屋歇下,她就隐约觉得外头有些不对劲。她皱眉聚神,细细听了会,唤来丫环:“银月,你过来。”
刚踏进房门的银月,放下手中的药篮,问道:“姑娘,有何吩咐?”
唐瑶边向外张望,边问:“我总觉得外头有人在哭,是不是府里出什么事?”
还能有什么事?不过是些不肯面对现实的女人罢了。
好在,银月早已有了心理准备。她面不改色地说着慌:“姑娘,您想多了。如今王爷坐镇府中,还能有何事。”
直觉告诉唐瑶,事情绝对不像银月和陌华他们说的那样轻描淡写。她开口想要再问:“可是……”
一碗散发着酸苦味道的浓郁汤药递到她的面前,把她的问题噎了回去。
“这是驱寒定神的药,余大夫嘱咐一天两顿。”银月看见她明显厌恶的表情,心底有那么点得意。谁让这位天地不怕的主子惹事功夫一流,惟独害怕喝药呢。
压下想要伸手打翻的冲动,唐瑶慢动作般地接过药碗,眉头都拧成结了。
她长叹一声,不敢深深吸气,就怕被那药味呛到:“唉,进了齐王府,我喝的药比之前十多年所喝的还要多。其实我真的没那么娇弱。”
银月才不理她这套,只用一句话就堵住她的退缩:“姑娘,这可不仅仅是药,更是王爷的一片心意。”
这丫头越来越不可爱了!唐瑶在心里恨恨地念叨。不过,她还是逃不了喝药的命运:“是是是,我知道了。”
唉,伸头一刀缩头一刀,闭上眼拼了!早死早超生!
唐瑶做完心理建设,一狠心张口把汤药灌下。因为喝得太急,她险些被呛着,多亏了银月眼明手快地替她拍抚顺背。
被拦在院门外的女人们,跪得膝盖生疼又不得不坚持;原本娇滴滴的声音几天喊下来,当然沙哑了许多;虽然不是酷暑,但长时间的在阳光照晒下,白嫩的肌肤也渐显粗糙暗沉。
就连奉命坚守的卫兵们都不忍心她们在这样熬着,偏偏他们更不敢违背王爷的命令。所以,他们只能一个个目视远方,对跪在面前的这些娇花美眷视而不见。
有些实在扛不住的年轻守卫,悄悄地趁换班的机会跑去找苍皞诉苦。
“王爷不能这么狠心啊。”
“妾身陪伴您多年,怎堪随手丢弃。”
这些话,口口声声喊的是王爷,可分明都是想让屋里的唐瑶听见。
心里总觉得有些不安,展陌华寻了个理由,从议事厅退出,前来察看情况。谁知,远远的就听见这里乱成一团。
他迈大步子,来到诸女面前,厉声呵斥:“你们,是存心要闹到侧王妃也知晓吗?”
“妾身不敢。”众女子没想到王爷这么快就回来,全都吓了一跳,纷纷摇头。
被她们或真或假的哭泣声吵到头疼,展陌华怒极反笑,冷哼道:“在哭之前,先好好想想你们都做了些什么!”
面对这样的反问,刚才还闹得欢腾的女人们顿时哑口无言。谁敢胆大包天,真的跟王爷计较自己做得是否有错?
见她们全都安静下来,展陌华的眼角余光瞥了眼宁静的枫园内,压低声音再次警告:“这是最后一次。如果再让我听见你们吵闹,那就不必遣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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