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送走余青和戚叔,唐瑶就瞧见义父与二人擦肩而过。
“老爹?”她这几天忙着封妃的准备,都没什么时间去义父那边晃悠聊天。今晚义父亲自过来,她当然高兴得很。
宣敬默见她笑逐颜开,心里的担忧稍稍减退了些。他坐下后,开口第一句话便将自己最不放心的问出:“丫头,你都想清楚了?”
被这样询问,唐瑶愣了几秒,随即不自觉地流露出淡淡戚然。
她摇头苦笑,面对义父关怀的目光,毫无隐瞒地说出心里话:“其实我也不知道。但是如果让我就这样放弃又不甘心。”
心疼女儿这样的神情,宣敬默的思绪似回到许多年前曾经年少轻狂的那晚。突然一阵揪心的痛无预警地猛烈袭来偿。
等缓过劲儿来,他再开口时,神情已经柔和:“没关系,无论你怎样决定,记得老爹是你的后盾,随时都可以回家来。”
这样暖心的话语,瞬间将唐瑶这些天的纠结解开。对啊,无论到时候会怎样,至少她还有义父可以依靠,有什么可担心的呢!
灿烂笑容将笼罩自己几天的阴云驱散,唐瑶似想通了。她握住义父的大手:“老爹,我,谢谢你。”虽然她是被收养的,但即便是亲生父亲,又有几个能像义父这样对她爱护。
看到女儿的反应,宣敬默放下心来。他看着已有西垂之势的月亮,微微笑道:“瑶瑶,早点休息吧,明天还要继续训练。”
原本正沉醉在自己少女心的爱恋中,却被这一记拍回现实。唐瑶哀号不已地抱怨:“唉,可不是嘛。”
转过天来,太阳初升,城门大开。浩浩荡荡的进献队伍便驶入隆州城。
南泽进献虽然每年都有,但众多城民还是好奇地走上街头,来凑这一年一度的热闹。
刚才听城门那边传来的消息,据说为首的是个容貌风度不亚于自家王爷的俊俏郎君呢。
这不,张家大婶费力地挤到街边,边好奇地张望,边八卦地问身旁的人:“今年的进献使者是谁?”
立刻有人两眼放光地说:“就是那个,在队伍最前面骑白马的。”说话的人生怕她认不清楚,特意热情地悄悄伸手指了指正跨骑马上的俊伟男子。
另有消息灵通之人,无私地补充自己最新得到的信息:“听说是南泽的左大王,相当于我们这的丞相。”
此言一出,在场的妇人和那些偷溜出来的少女全都散发出粉红的气场。一个个目不转睛地注视着进献使者,口中痴痴念叨:“好年轻,好英俊啊。”
有些看不过去的男人们,鄙夷地斜眼这群花痴,提醒道:“小心被听见。”
哪知这些被色所迷的女人们竟反过来瞪他们,还义正言辞地说:“怕什么,这是实话嘛。”
谁都没料到,这些毫无营养的对话全数、一字不落地钻进了进献使者的耳中。这样的热情,令他的眉头不着痕迹地皱了一下,随即是声无人闻悉的轻叹。
就在外面街市热闹非凡的时候,唐瑶却只能在屋里翻阅云娘送来的几本厚重的“王妃守则”:全都是些教导女人嫁人后该遵守的条条框框,例如女则、女训之类。
这些宣扬男人为天、为尊的书册,实在不对她的胃口,看一眼就快要睡着。可云姑姑偏偏说了后天就要来抽查提问,她又不得不乖乖地窝在这里将书页上的字一个个塞进脑中暂存。
真是有种欲哭无泪、活受罪的悲哀感。
突然,一阵淡淡甜香味从门外传来。
银月小心翼翼地端着托盘走进屋子,轻轻将羹汤放到她的手边:“姑娘,甜黍羹。”
她不明白,这甜黍有什么好吃的?那天无意中让主子在小厨房瞧见后,就天天都要厨房送一碗甜黍羹。
有些嘴碎的下人在背地里窃窃私语,无非是说主子终究是小门户出身,所以才喜欢这种上不了台面的东西。
实在令人恼火!
唐瑶自然不会听到这些犯上的恶言。她愉快地抄起勺子,在银月的热情注视下,口口香甜地品起新爱上的甜羹。
喝完最后一口,她满足地舔了舔唇上的残汁。
不知她想起什么,猛地抬头望天,而后唐瑶回过头,问道:“银月,南泽的进献队伍该到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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