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多久,余青再次提着熬好的汤药来到寝屋,将展陌华请出里间,第二次喂唐瑶喝下加了料的药汁。
在外厅等候的展陌华不停地来回踱步,瞟了眼陪在身后的南宫焕,他不悦地问:“子午他们搜府还没回报吗?”
虽然也忧心着急,但南宫焕却显得稳重得多,慢条斯理地替子午解释,道:“老哥,府中人多,就算只是每个人的住所走一遍,也需要不少时间呢。”
展陌华闻听此言,无法否定反驳。定定地坐在那儿,沉默了许久。就在南宫焕打算再次为他开解的时候,他却长叹一声,做了决定:“看来以后这人口需要精简了。”
原来老哥思虑半天,就得出这样的结论来?南宫焕再次看向床榻上的唐瑶,不免感慨。
紧接着,展陌华又问起另一边的情况:“那东厢那边有什么动静没?”
东厢的三人啊。南宫焕还是无法相信世上会有如此恩将仇报的人,而且还是这般年幼的小男孩。他将自己所知如实汇报:“除了璇姑娘还在不停哭泣,旁的倒是没什么。而景云他似乎对自己刺伤了小嫂子耿耿于怀。”
“如果……”他紧抿嘴唇似在犹豫,而后才试探地问,“我是说如果,子午他们搜府没有发现,老哥你会怎么发落这姐弟俩?”
提及此事,展陌华立刻暴跳如雷,狠狠地咬牙切齿:“我恨不得立刻斩了他们。但余青说他们的血对疗伤有用,我才不得不暂且留下。”
即便不是那小子的本意又如何,实施刺杀的人就是他,这点事毋容置疑的。
对于这样暴戾的表哥,南宫焕却有种不同的意见:“可是,我觉得小嫂子并不会喜欢你杀他们。”
谁知,展陌华竟斜睨他,不满地沉声问:“你很了解瑶瑶?”
脑海中顿时浮现出之前府中沸沸扬扬的传言,南宫焕背脊一寒,连忙低头垂手:“我,我多嘴。”
在里间,余青瞪着睡得安详的唐瑶,无声地骂道:“这十二个时辰,怕是我这辈子最艰难的时辰了。全都是你这个丫头惹的祸。”
出于发泄怨气的缘故,他故意在这号称可以救命的三剂药里加了令人难以下咽的苦腥药材,喝完之后,这丫头起码两三天内身上会带有这种药味,算作惩罚。
见他收起屏风,展陌华立刻大步走入:“余大夫,瑶瑶喝了两顿药,可有起色?”
“王爷,您自己搭个脉象应该也能感觉到。”余青指了指床上的唐瑶,说道,“虽然唐姑娘还未苏醒的迹象,但这脉搏却比之前的强劲了些。”
跟在展陌华身边的南宫焕听到这话,不由地好奇诧异:“难道真是那血做药引起了效用?”
“余大夫。”展陌华却没心情管这些,沉着脸语带警告地说,“你只剩下最后一顿药的机会了。如果瑶瑶还不能醒,就休怪我无情。”
余青听了他的威胁,反而笑出声来:“多谢王爷让老夫的脑袋还能多保住四个时辰。”
“别当玩笑话。到时候瑶瑶不醒,我就会杀了那姐弟俩。”展陌华深觉那笑声刺耳,“至于你,先囚禁在水牢,每日受红蝎扎心之痛。”
红蝎扎心之痛?这在故齐国可是皇室的极刑,专门对付那些不能直接杀了的皇室宗族,慢慢折磨致死。
没想到,他也有幸让王爷想起这样残酷无道的刑罚来。余青面色不变,摇头轻笑,不再瞧他地径直离去。
南宫焕在旁第一次见识到表哥对府中老人如此不留情面,于心不忍地劝说:“老哥,这样对余大夫是不是太过火。毕竟生死有命,余大夫是无辜的。”
展陌华一个犀利的眼神如巴掌般甩到他的脸上,危险地反问:“你这是逆耳忠言?”
“不敢。”南宫焕不敢再三地撩动虎须。他挪开视线,投向庭院之中,正巧看见出去执行任务的那些人赶过来。
“子午回来了。”他欣喜地说道。他的呼声终于让展陌华从唐瑶身边离开。
子午将手下全部留在庭院中待命,自己整理仪容,走到王爷面前。
还没等他开口说话,展陌华便急迫地按耐不住,率先发问:“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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