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红缨?”岳琇莹歪着脑袋好一会,才露出恍然的神色,“啊,我记起来了。”
看到这丫头不过也就是个丫环,却摆出比主子还要目中无人的傲娇姿态,蜻蜓心火更旺,却不能发作。自我介绍后,她环视四周,寻找攀谈的话题。忽然,她瞧见被搁在桌子上的丝帕,立刻有了主意。
蜻蜓仔细地欣赏起那方丝帕上的鸳鸯,目光闪亮,双手合握,惊喜地赞叹起来:“岳姐姐这是在刺绣吗?瞧这鸳鸯栩栩如生。”
“你也喜欢刺绣?”岳琇莹好奇地看向她,神情稍稍转暖。以前她虽然跟心荷关系近,但那丫头对于刺绣却是半点天分也没有,也看不懂她这刺绣功夫的好坏。所以,今天被蜻蜓这样称赞,她心里很高兴撄。
蜻蜓不好意思地摇摇头,再次不吝啬地吹捧她,不惜贬低自己:“可惜我手笨,绣出来的全都不能入眼。哪像琇莹姐这般手巧。”
其实,她所说的也不算瞎话。这岳琇莹别看不懂人情世故,但这刺绣的功底确实比大多数的绣娘都要强上不少。
闻言,琇莹越发得意,不由脱口而出:“看来你是个识货的。我娘当年就是宫中的最优秀的绣娘。”
“宫中?”蜻蜓诧异地看向她,不解问道。她打听到的消息里,没有提到过眼前这位还有个在宫里当绣女的娘啊。再说,如果真是那等身份的女子,敬伯哪有可能娶回家做媳妇偿。
“啊,没什么。”岳琇莹察觉失言,连忙捂嘴,再也不提这事,反而转移了话题,“不知道你找我有什么事?”
心中此事一定有古怪,但蜻蜓只是暗暗记在心中。她如今还有更要紧的事要办。
于是,她故作为难,含蓄地说道:“嗯,我这有一事,思来想去也没有主意,只有请教琇莹姐你最可靠。”
这顶高帽子让岳琇莹戴得舒服极了。她原本板着的脸总算放松下来,微露笑意:“到底有什么事要请教我的,说来听听。”
“过几天,就到乞巧节了。我家姑娘每年这天夜里都要拜月上香,另外还要寻条流水放祈愿灯。”蜻蜓详细地解释起来,胡乱编个理由,并不怕她去查证,“这不,今年姑娘更想和诸位姑娘们一起聚会小餐,同放花灯。”
岳琇莹边听边点头,直到她停下,才追问:“虽然齐地没有这习俗,但此事也不算难办。有何要我帮忙的?”
叹了口气,蜻蜓愁眉紧蹙,道出难处:“王府里的姑娘,少说也有二十多位。这么多人聚餐放灯,这西跨院内定是容不下的。”
乞巧节?岳琇莹听到这词,眉心跳了一下,露出感兴趣的神情来。虽然她从小生长在齐地,但是对中原少女过乞巧节的传统也曾有所耳闻,可惜府中没人清楚这节是如何过的,所以她也只好在心里寻思寻思便作罢。
今天机缘巧合,这蜻蜓居然主动找上门与她商量此事,她的心思又活络起来,想到时候在旁见识见识,这女儿家的节日到底是怎样的流程。以后,她年年都要拉着心荷一起,也感受下中原的传统。
思及此,她主动起来。脑海中将府里的各个去处都寻思了一番,岳琇莹最终提出个风景如画的所在:“这倒也是。后花园的烟雨亭那儿,依临玉带溪,应该更为合适。”
“烟雨亭吗?”蜻蜓在柳红缨身边伺候多年,早已练成个人精,看出这女子已经上钩,“果然还得是从小长在府里的琇莹姐最了解。”
为了确保无误,她抛出最后一枚诱饵:“我还有个不情之请,不知道该不该说。”
果然,岳琇莹将饵稳稳咬住,竟主动上前牵起她的手,热心地说:“你我也算投缘,但说无妨。”
蜻蜓强忍住抽回双手的冲动,陪着笑脸,与她定下约定:“我待会去回了姑娘,如果我家姑娘决定就在那儿办乞巧会,还得请琇莹姐拨空领我前去烟雨亭仔细研究下如何布置。”
“这不成问题。”岳琇莹不假思索,爽快应下,似生怕她反悔一般。
任务的第一步顺利完成。蜻蜓心情放松不少,赏了她个真心的笑容,继续对她灌着蜜水:“我今天是遇见贵人了。琇莹姐人美心善,谁要娶了你,那可是八辈子修来的福分呢。”
“瞧你说的。”提及这等娇羞之事,就连岳琇莹这样没心眼的人,也难免扭捏害羞。
没空欣赏她的娇媚,蜻蜓连忙告辞:“那我先去回话,待晚上伺候主子歇息后,就来寻琇莹姐你。”
“嗯。”岳琇莹目送她离开亭子,随后低头看向自己刺绣的鸳鸯,轻轻摩挲。蜻蜓方才所说的那句“修来的福分”不住在她耳边回响,她渐渐陷入自己构建出的幻想中,眼眉含春,嘴角不由勾起幸福的弧度。
事情进展得如此顺利,蜻蜓喜滋滋地往回走,心中暂且原谅那蠢女人之前的傲慢无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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