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丫头,没得这样嘴贫的。”纪芙茵笑笑,眼底却浮起一抹担忧神情。
也不知是怎么了,越是靠紧自己订亲的日子,这心里就越是有着一层层的不安,一颗心总是没来由的时不时忐忑上一下。
合上那盖子,纪芙茵在心中轻叹一声,只盼是自己想多了,千万不要真的再发生什么才好……
刚把这套玉石首饰吩咐人给纪灵茵送了去,纪夫人那边的丫鬟又来了,问她等三日过后,纪巧茵归宁,需得弄个怎么样的排场才好。
纪芙茵思忖了片刻,同那丫鬟道:“你且告诉母亲,只管让她安心操办四妹妹的婚事,接待三妹妹归宁的事情交给我便好。”
祖母现如今的态度很是明确,对灵茵百般疼爱,对巧茵却仍然很是不喜。
在这个时候,母亲若是再分神,暂且抛下灵茵的婚事,去亲自操办巧茵归宁之事,祖母就算面上不说什么,心里也必定会对母亲有了不满的。
左右自己近些日子也闲得很,干脆就替母亲将这出力不讨好的差事给揽了过来。
待到了三日之后,一大清早,纪巧茵便拉着一张脸同宋成喜二人回到了纪府,先去拜见了老夫人,再去拜见了父亲母亲,最末才能轮得到已经被降成了通房丫鬟的周姨娘。
进了偏厅,看见纪芙茵在,纪巧茵的眼神当中瞬间便燃满了熊熊烈火,转过眼看见周姨娘,脸色更是狠狠一跨,扑上前不管不顾地喊了一声娘,眼泪便扑簌簌地落了下来。
原来这宋成喜家中,日子原本还算是殷实,只是因为他一无才学,二无靠山,又不想做那出力气的活,便倾尽家产去买了一个官缺。
这才过门三日,因为宋家太过贫苦,纪巧茵就已经不得不用自己的嫁妆来贴补夫家的生活了。
银钱亏了倒还不算是最让人憋气的,最令纪巧茵忍无可忍的是宋母那近乎偏执的占有欲,宋成喜原本对自己便不怎么亲热,在宋母的挑唆下,更是对自己爱搭不理,活像是守了一半的寡。
抹了眼泪,纪巧茵恨恨地瞥了一眼纪芙茵,“都道是寡妇儿子嫁不得,要不是有人从开始便没存了那好心,我哪里用得着受这种地狱一样的煎熬!”
说来也巧,这时候宋成喜偏偏就走了进来,将那句寡妇儿子嫁不得给听了个一清二楚,当即脸色便就难看了起来。
从刚才老夫人对待纪巧茵的态度中,宋成喜已经看明白了,他以为捡了个大便宜,娶到了纪家的小姐,从此就可以抱着纪家的大腿混个一官半职,结果想也知道这大概只能成为一场空了。
先前若不是觉得她是纪家三小姐,他怎么会娶这样一个丑八怪,别说脸上那块红印记,就是身上那一道道的鞭痕看了也令他有些作呕。
宋成喜当下便冷了脸,竟是半分颜面也不给她留,“寡妇儿子嫁不得?要我说丫鬟的女儿还娶不得呢!”
不过才成婚三日,丈夫便在这么多的人面前给了自己这么大的难堪,纪巧茵登时一口闷气堵在胸前,“怎么,我还说错了不成?”
纪芙茵垂了垂茶盏中的浮沫,安心饮茶,只当是瞧不见周姨娘那祈求的眼神。
而纪妃茵本就巴不得这姊妹三人过的个个都不如自己,现在看到纪巧茵这落魄的样子,自然是只顾着看好戏,哪里会想到要去劝上半句?
见两位姐姐谁都没有上前劝阻的意思,虽然明知道自己即便是劝了,也还是得不着纪巧茵半句好,可若是任由他俩这样闹下去,自己也很是有些看不过去。
纠结了片刻,纪灵茵还是上前,悄声道:“三姐姐,今儿可是你归宁的日子,这些个事儿还是算了吧。”
纪灵茵不开口还好,一开口,纪巧茵的视线便又忍不住打量在了她身上,看见她身上穿的头上戴的,已经比自己好了不知道多少,心里的妒火顿时便怎么压也压不下去了。
就在她正要开口发难灵茵的时候,一旁的纪妃茵轻笑一声开了口。
“四妹妹快回来吧,三妹妹人家那是小两口拌嘴,你去劝个什么劲儿。我们瞧着,还觉得有趣儿的很呢。”
纪巧茵现在哪里受得了这样的奚落,顿时母狮子一样蹭蹭地冲到纪妃茵的眼前,竟像是要动手一般,伸手便要去推纪妃茵。
“我有今天的落魄下场,也跟你这个好姐姐的暗中帮扶脱不了干系!”
纪妃茵没料到纪巧茵恼羞成怒之下竟然真的推了自己一把,冷不丁的一个没站稳,身子晃了晃,险些摔倒撞在一旁的花架上。
“三妹妹!你这是要做什么!”险些摔倒的纪妃茵脸色白了白,“不就是开两句玩笑么,竟就动起手来了!”
“是啊,三妹妹。”先前在一旁没事人一样捧着热茶的纪芙茵终是开了口,唇角含着一丝道不明的笑意,“你若是撞到了大姐姐可怎么是好?”
“一旁可就有那花架呢,刚大姐姐要是倒在地上还好,要是肚子撞在那花架上面可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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