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含谦只是听了,薄唇轻轻上扬,溢出一抹温润和煦的笑意。他若不是亲自来看看,亲眼见到她完好,他又如何能放心的下呢。
“几位皇子就要带兵出征了。”顾含谦开口说道,随意便将方才那话题给岔开了过去。
纪芙茵怔了一下,才意识过来他说的是前些日子,赵洛之以及其他几位皇子被召回宫中一事。
“你是如何知道的?”
“自然是因为我爹是顾将军。”顾含谦笑了笑,“此次帝君用意众人皆知,几位皇子所安排的路线以及如何摆兵布阵,先前都是请教过我爹的。”
“那么,你觉得谁的胜算会更大一些?”此话一说出口,纪芙茵立即觉得有些不恰当,背后议论皇家之事,可是最容易招来祸端的。
可若是不打探个清楚,她的下一步又没法贸然进行。
幸好,顾含谦像是并不担心这些,说起来也很是坦然,“十三皇子和六皇子的谋略倒是不相上下的,若中间不发生什么意外,这两位皇子究竟谁会胜过谁一截,我也是不好判断的。”
十三皇子……纪芙茵握住温热的茶盏,一个略有些模糊的影像浮现在了眼前。
赵寒逸,十三皇子,生了一张同赵洛之不相上下的俊逸面容,文韬武略丝毫不输给赵洛之,可惜却偏偏是个病秧子。听闻他小时候身体还是个强壮的,慢慢大了,却长成了一个多病之身。
在前世,十三皇子便是在这时候不久便染了重病去世的,当时所有人都说十三皇子是自己身子弱,才染了重病。
可现在细细回想起来,他的病,怕是同赵洛之母子脱不了干系。
纪芙茵装作一副好奇的模样,问道:“我听闻那十三皇子是个体弱的,此次去到西北那苦寒边境,又是要去作战,他可受得了么?”
“问题应当不大,若真要是危险之战,帝君也不会让皇子亲自领兵了。”顾含谦笑笑道,“芙茵怎么突然对征战之事有了兴趣?”
纪芙茵斜眸,凝视了他一眼,“倒也不是我感兴趣,大姐同六皇子之事,你是知道的,现如今六皇子即将出征,我也只是代替姐姐问一问罢了。若是知道了什么,能够转告与她,也好让她安心。”
明知她本意绝非如此,也明知她问这些是想要从自己这里套出些有用的信息,他却还是情愿装作毫不知情的样子,展眉笑道:
“既然如此,我先前在听爹爹讲说的时候,碰巧还真就记下了几位皇子各人的路线及摆兵布阵的方式。”
听他一一详细将来,纪芙茵心里反倒有些个生了疑,待他讲完,便开口道:“只是听顾将军草草讲述一遍,就能将这些全部都记得这样清楚,顾公子当真好记性。”
“难道我从未告诉过你,我有过目不忘,过耳也不忘的本事么?”顾含谦笑道。
纪芙茵笑了笑,“是了,竟是我忘记了,关于顾公子聪慧过人一事,在都城可早就不是什么秘密了。”
几盏茶喝过,到了顾含谦该告辞的时候,纪芙茵也已经将自己想要知道的打探地差不多了。
待到顾含谦方一离开,又吩咐小丫鬟将桌上的茶水点心收拾了去,落玉同青梅便打量起了他送给纪芙茵的那柄短剑。
“倒是个不起眼的。”青梅打量着,开了口,“这么普通的玩意儿,竟然还宝贝一样的拿来送给小姐,这可不像顾公子一贯的作风。”
纪芙茵将那短剑自剑鞘中抽出,刀尖抵在手边的茶杯上,“这你便错了,若这剑称不上宝贝,那这世间恐怕就不剩几样能被叫做宝贝的刀刃了。”
随着纪芙茵素手轻扬,看似只是轻轻地点了下去,那只坚实的玉石茶杯,竟像是泥捏的一般,轻巧地便被切成了两截。
“好、好锋利啊……这若是切到人的身上可还得了?小姐,这么危险的东西,还是让奴婢锁起来吧。”
纪芙茵摇摇头,拒绝了落玉的提议,这剑削铁如泥,又体形小巧,藏在身上很是方便。现如今纪府里面终究还不能确定是安全的,将它带在身边,心里多少也能踏实几分。
次日一早,去向祖母请安过后,纪芙茵在回去的路上,远远地竟见到了赵洛之的身影,连忙身子一闪,躲在了拐角后面。
不是说皇子们即将要带兵出征了么,这个时候他怎么还会跑来纪府?
看他去的方向,竟像是要向纪妃茵的住处去。落玉纳罕道:“奴婢竟是糊涂了,这六皇子待大小姐究竟是有意还是无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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