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脚踩得并不算重,毕竟打狗还要看主人,李弃歌只是想惩戒一下那家仆,故而将那家仆的小指踩断了一截,若是对方及时医治,自然没有大碍。
谁料那家仆倒是有骨气,只是恶狠狠地盯着李弃歌,居然都没嚎叫一声,这倒让李弃歌甚是讶异。李弃歌低头笑道:“行啊……身份是下等人,骨气却是上等人。”说完,足底使力一碾,又将对方的无名指也踩断了。
“嘶……”那家仆痛的脸色苍白,浑身发抖,额头上豆大的汗珠“噼里啪啦”的往下掉,但口头上仍是骂道:“你小子最好现在就杀了我,要不然等下我告知相爷,就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告知相爷?!”李弃歌笑的更开心了,还回头和荆天留打了个招呼,说道:“你看看,你好言相劝,他就说相爷忙着处理公务,可现在我动了点儿粗,相爷反而有空了。”
荆天留苦笑着摇了摇头,说道:“二少,咱们好歹是来求人办事儿的,咳咳……你做的是不是有点过头了?”
“额……”李弃歌抬头想了想,而后低头对那家仆说道,“对不住啊,我没控制住。”说完,将脚从对方手背上移开。
那家仆见李弃歌松开足尖,便迅速爬起,头也不回的向相府门内跑去,以至于连大门都忘了关。
“唉!”荆天留叹了口气,说道:“咳咳……我早该知道,你走到哪儿,麻烦就跟到哪儿。”
李弃歌有些不好意思的一笑,说道:“没事,他李林甫虽然位极人臣,但是也不会为了一个下人就拒收你这份大礼。”
“唉……”荆天留又是一阵叹气,不过也不再出言反驳。
就在那仆人跑回府中之后没多久,从相府中缓步走出一个老者,穿着打满补丁的破烂衣服,缓步来到府门站定,看了看李弃歌和荆天留,说道:“你们两个是来求见相爷的?”
李弃歌斜眼打量了一下这老者,随后“噗嗤”一声,捂着嘴乐个不停。
“小辈,你笑什么?”那老者说道。
“我笑前辈这身衣服,与这气派的相府忒也矛盾了。”李弃歌说道,“方才跑回去的那个狗奴才,穿的都比您老人家整齐……哎呦,不好意思,我可没有对您不敬的意思。不过,相爷为甚不给您置办一身像样的衣服?”
“哼!老夫不过是抽空来帮李相爷打发一些宵小之辈,又非他相府的下人,衣物之类的自己能解决,为何要劳烦相爷?”那老者似乎丝毫不以自己这身衣服为耻地说道。
“哦……那不知您来找我们二人所为何事啊?”
“这话倒应该我来问你们,你们来找相爷所为何事?”
荆天留见李弃歌又要犯那股子驴脾气,连忙快步上前,挡在李弃歌身前的同时,用手肘碰了碰李弃歌,示意他少说两句。随后递上拜帖,说道:“我乃是奉家父之命,带了一点心意来感谢李相爷大恩的。”
老者看了看拜帖,脸色缓和了不少,说道:“原来你们也是受了相爷之恩的人。嗯,知恩图报是好事。不过……”
他语气忽然转为严厉,说道:“既然是来报恩的,为何无缘无故打伤相府家仆?这就是你们的报恩之道?”
荆天留听后连连作揖,口中更是说了好多句“失礼”、“对不住”之类的话。李弃歌却想道:“我们那里是来报恩的?分明是来行贿的,也亏得我这荆兄弟能忍这口气。”
经过荆天留这一通道歉,那老者也有些不忍苛责,叹了口气说道:“老夫也知道,这相府中的家仆个个都是眼高于顶,想来你们也忍不了他们那股子狗仗人势的气焰。可是你们两个小辈也记住,有道是‘相府门前七品官’啊。你们今日打了那家仆,就相当于打了李相爷的脸,方才若不是我劝阻,相爷就要下逐客令了。”
二人这才明白,原来这老者不是来找茬的,倒是来帮忙的。李弃歌有些诧异的问道:“前辈,你不是来和我们两个为难的?”
“哈哈。”那老者忽然一笑,说道:“李弃歌,荆天留。一个脾气倔强、嫉恶如仇;一个斯文有礼、君子之风。我没说错吧?”
“这……”二人更是诧异,互相对视一眼,随后齐声问道:“您怎么知道?”
“昨日有人和我提过你们。”霍叔说道,“刚好我在相府有些门路,今日便想在此候着你们,没想到打个盹的功夫就错过了。不过幸好,老夫这张老脸还有几分薄面,你们快进去吧!”
此时若是邓无期在这里,一眼就能认出,这老者便是昨日的“霍叔”。
原来,当年万家灭门后,霍叔一时没有容身之处,曾受李林甫一饭之恩,这些年便一直帮李林甫做些看家护院的活计。只是李林甫的名声实在太差,是以他一直不愿在相府居住,宁愿在万家老宅附近住着个破房子。
昨日,邓无期听说了霍叔现在的活计,便与他提了李弃歌等人的事。霍叔也是个讲义气的人,当即便留了些心思,又想到相府下人那副傲慢模样,便决定自己去相府帮个小忙。
“前辈,不知道是何人和您提起的?”荆天留问道,“晚辈要好好谢谢他。咳咳……”
“不必了。”霍叔说道,“你们还是快随我来吧,晚了就真的见不到相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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