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这句话被很多武林中人奉为至理名言,楚卿恒又何尝不是?如今自己劫镖不成,还差点死在翻云楼的对头们手里,此时心中是五味杂陈。
若说有些难过,那是肯定的了,好不容易接下这么一个肥差,又是扬名立万的好机会,结果煮熟的鸭子就这么从自己手里飞了;不过比起难过来说,更多的是庆幸和后怕,多亏了他取镖未成,翻云楼这才提前出手,否则定会在他返程途中加以截杀,真要是到了那个时候,周围既没有邓无期拦住对方帮主,也没有李弃歌、荆天留二人出手援助,他便是有三头六臂,也难以自救。
想到这里,楚卿恒不由得暗暗后怕,于是下意识的看向李弃歌与翻云二使那边,想看看形势如何。
却说李弃歌使起《行路难》的剑招,在对方二人兵刃之间往来穿梭,时不时的便用手中利刃去寻找机会与对方兵刃相撞,如此一来,密云使与乌云使二人反而束手束脚。
从与李弃歌交手到现在,他二人彼此配合,都已经连出了十几招杀招,皆是分攻李弃歌上下、左右两路。可是每逢此时,李弃歌偏偏只躲过最易躲的那一路。躲了下盘的九节鞭攻击之后,用手上的宝剑去强行招架上方的单刀;躲了左侧单刀的刀势之后,又用宝剑强行格挡右侧的鞭梢。
生怕折了兵刃的二使颇为苦闷,乌云使阴沉着脸,每一招都得小心谨慎,生怕一个招式用老了,就会给对方抓住机会,断了自己的九节鞭;密云使则是毫无形象的在出招的同时破口大骂,一面注意自己的刀势,避免被李弃歌毁了自己吃饭的家伙,一面口中连呼“小畜生”、“卑鄙无耻”之类的污言秽语。想他二人也算是江湖中有名有姓的人物,如今居然连一个晚辈都奈何不得,当真是丢人丢到家了。
又拆了二十几招,乌云使忽然心中一动,想道:“我与大哥何苦揪着这李家小子不放?此番只要毙了那楚卿恒,此次的目的就已经达到了!”一念及此,暗骂自己糊涂,于是手中九节鞭虚晃一招,从战圈中抽身而出,对密云使喊道:“大哥,你拖着这小子,我去结果了碧血阁那人!”说完,直奔楚卿恒而去。
荆天留也一直留心着战局,见到李弃歌能够以一敌二而不落下风,心中也自凛然,一面欣喜于李弃歌能凭着精妙的剑招,与对方打的难解难分;一面又暗暗盘算着,若是自己全盛状态下对上李弃歌,能有几分胜算,细细想来还是觉得输多胜少。
待到乌云使又将矛头指向楚卿恒,一直屏气凝神地荆天留当机立断,本就捏在手中的飞蝗石直接甩出,随后右手在怀中连抓连掷,丝毫不顾暗器准头,单凭数量投将出去,暗器撒的如同漫天流星一般,铺天盖地的朝乌云使打去,虽然准度上差了不少,但力度不减,若是一个不留神,穴道或者是关节处挨上一下,怕也是要酸麻上半天。
这招有个名堂,唤作“遍插茱萸”,本是在敌众我寡时,用来对付阻敌并逃生之用,此时形势危急,加上荆天留先前手掌筋肉已被“碧血丹青图”割破,此时他怕影响暗器准头,索性将这招施展出来,只求阻得对方慢上一、两步,也好让自己有个喘息的机会。
乌云使见到铺天盖地的暗器向自己掷来,只好接连后退数步,荆天留见他后退闪避,心中虽然暗松一口气,却丝毫不敢懈怠,足下使力,向左前方疾窜三步,两发甩手箭朝对方一丢,随后也不看暗器射中与否,直接又向右前方疾窜三步,一挥手又是四颗铁莲子打出。
两招使罢,乌云使已经逼着退出数尺开外,而荆天留显然没打算就此收手。他在前面两招使出之时,早已算准了乌云使会退到何处,于是但见荆天留前冲之势不减,借力屈膝一弹,拧腰转身,瞬间盘旋腾空而起,双手又是接连舞动,数十件暗器朝对方投掷而去。
这三招接连使出,丝毫没有停顿,于行云流水之间完成,却又如同电光火石一般迅速,短时间内竟然将乌云使完全压制,茶肆中那翻云楼的领头人看到这一手功夫,猛地站起,指着荆天留的所在,难以置信地问邓无期道:“你可知这几下是什么名堂?”
“第一招暗器铺天盖地,不取准而取力,不求精而求广,应当是‘遍插茱萸’……”邓无期看到荆天留这几招,也颇有些有些讶异,此时正好对方发问,他自然而然地回答道,“最后那三下,我虽然不识得,但是听说过……再加上他成名的招式之一——‘空山新雨’。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找就是那位前辈“阳关三叠”的手法。而这小子,十有八九是那位前辈的传人!”
“你虽没见过,但是猜的却是分毫不差!”翻云楼领头之人并没有坐下,而是一改之前喜怒不形于色的模样,恶狠狠地看着荆天留,接着对邓无期说道:“那人害死了师父,你还称他为前辈?师弟啊,你这些年被到底江湖磨去了多少棱角?”
“那是师父技不如人,当初师父自己都说了输的心服口服,你又在这较的什么劲?而且师父是自杀,不是给那人害死的。”
“哼,你当初可不是这么说的,若不是师父与那人比武失败,之后也不会终日郁郁,最后忧闷自尽。我知道你护着李家那小子,也好!我今日可以不找他麻烦,但是那姓荆的与你总没关系了吧?”
“我都说了我会拦着你,再者说‘冤有头,债有主’,那位前辈害死了师父,你自然应该去找他报仇,在这里欺负人家的徒弟有什么意思?”邓无期也站起身来,虎视眈眈的看着对方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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