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水流声,闻着清新中略带一丝腥气的风,我紧张的心情终于好了一些,头顶灯光照耀,感觉豁然开朗。
在我们面前的是一条地下暗河,河面宽约七八米,然而弯进左边侧面的一块地盘,却凹有几十个平方的和缓区,电筒照过去,波光粼粼的,如同天上闪烁的繁星。离河两岸,我们这一边是怪石林立的狭窄甬道,有的去路还被突出的石壁给堵上了,看不出路径来;而对面则是一片宽阔的平地,在右方的尽头,似乎还有朦胧的光线在。
我往前走了四五米,发现有个天然的石阶,来到地下暗河水流湍急之处,我用手捧着,猛喝了几口水,甘甜清冽,细密绵长,好喝得要死,什么农妇山泉之类的,在那一刻都变成了浮云。
杂毛小道用手搭着凉棚看了一下,说那个地方,莫不是肥母鸡所说的出口?
我有些不确认地点头附和,说是吧?
杂毛小道说“屁眼通”有没有将你手上的诅咒给消除?我说没有,不但没有,感觉往上升的那压力在最后的时候重重跌落,现在更加沉重了。杂毛小道笑了,说这次的买卖真不划算,不但没有将你身上的这诅咒给消除,而且还九死一生,弄得现在这个狼狈样子,而且还不知道能不能够逃脱生天呢?
我也笑了,说本来就不是很乐意消除,这诅咒之手,好歹也是哥们的一道板斧,调戏女鬼什么的,最给力了;而且,什么难题,能够让我们这左道组合败退呢?
杂毛小道哈哈地乐,说也是。
我们两个在下面听着这流水东去,心情舒缓,而上面的人却急得个半死。我听到吴刚扯着大嗓门在上面喊我的名字,由上至下的距离并不远,只是陡峭,个别地方是垂直90度的坡度,身手但凡次上一点半点,都很难行,这也是我们足足花了五分钟时间的原因。我告诉吴刚,说下面有一条地下河,还有很宽的一个通道,说不定能够顺着这河水,我们漂流出去。
上面沉默了一分多钟,杨操让我们帮忙照亮,他们这就下来,我说好,让他们小心一点儿。
我们等了十来分钟,上面的人陆续走了下来。最后的是吴刚和杨操,他们两人的脸色有些凝重,仿佛有着一些心事在。我问怎么了?杨操说他在“封神榜”那里安装了定时炸弹,威力十分巨大,足以摧毁那恐怖的鬼眼,所以我们必须在三个小时内逃出这里,不然,谁都不知道后果会如何。
我没说什么,杂毛小道却从旁边一把抓住杨操的衣领,说艹,你有没有想过,如果我们没能够逃出这地下溶洞,那蛟脉疼痛翻滚,腹中绞杀,山石易位,我们的下场,就很有可能会死去?粉身碎骨的死!
杨操没有反抗,任杂毛小道揪着他的衣领,苦笑着说萧道长,你也看出来了?
杂毛小道冷冷地说道:“龙脉主福,千尺为势,百尺为形,势为来龙,若马之驰,若水之波,欲其大而强,异而专,行而顺,此龙翔于大泽大水,黄河长江洞庭之属,或九天之外,非常人所能见;而蛟脉主凶,形广如楯,似楼台门弟,奇峰陡出,过孤斜旷,此蛟潜藏于九幽之下,勾连地脉阴森,最是诡异莫名,乃万物凶煞之首……这些东西,我穿开裆裤的时候都已经朗朗上口、了然于胸了。杨操,你可知道,你那所谓的封神榜,正是那蛟脉的明觉所在,毁了它,这片山都要倒了?”
杨操咬着牙,感觉杂毛小道的双手越发地紧了,苦笑着说:“我知道,但是……这是任务。”
旁边的贾微抽着匕首围上来,我跨步拦在了她的前面,而吴刚、马海波等人则有些犹豫,小心翼翼地看着我们,想劝一劝。僵持了一会儿,杂毛小道突然笑了,放开杨操,转头跟我说看到了吧,这就是我当初没进去的原因,人在江湖,身不由己,或者说“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杨操这个吊毛人不错,是个直爽的性子,可是命令下来,总是做些操蛋的事情。
得,不说了,赶紧逃命要紧。
望着空中浮现身形的朵朵,杨操一头的冷汗,擦了擦额头,不断说理解万岁,理解万岁。
一番争论结束,大家看着光亮下泛着粼粼波光的潋滟暗河水,心中都舒缓下来。在大厅里的时候,大家都节省着用水,渴得厉害,此刻纷纷都涌到了凹进来的水洼子处,饮着这甘甜的地下水,大呼痛快。那水洼子里有一种小鱼在四处游荡,它只有春叶嫩芽一般大,黑背梭形,头大而尾小,见到人过来,便纷纷围簇上来,如同土耳其星子鱼1一般,啄食着人们的手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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