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基高地的夜,总带着一股别处没有的苍凉与大气。站在高处,视线之中再无别的景物,只有无尽的苍穹和苍穹之上明亮的压迫视线的圆月。四周很安静,陆津一个人在黑暗中徘徊了许久,才看到了光。
顺着灯光一路走下去,一座古朴老式的建筑出现在他视线之中。
天很冷,又有些黑,面前的景象在陆津眼中有一瞬间的模糊,仿佛染上了一圈光晕,渐渐又恢复了正常。他呵了一口气,搓了搓手,抬腿往里走。
“怎么就你一个?”
突然响起的声音把陆津吓了一跳,一抬头,便看到了聂言微微皱起的眉头。
“安粱打电话通知的。”
“嗯。”聂言的眉舒展开来,“他们还没有来,你先跟我进来吧。”
陆津脚步微顿。
“怎么不走了?”聂言的眉又纠结在一起。
陆津摇摇头,却始终无法忽视手心传来的热度。刚刚,聂言就那么自然的牵起他的手带他往里走,自然得好似他已经提前演练过无数遍。
就在陆津想要挣开的瞬间,那只手居然反过来将他的手握得更紧,陆津甚至能够感觉到,一根手指划过他手心,又轻轻的挠了一下。动作尽管很轻,陆津却还是察觉到了。
站在他身边的那个人,面上却仍是一副冷淡至极的模样,陆津偏过头去朝他看,那人却仍是正色看着前方。
跟着聂言的脚步,陆津没有一丝的犹疑,慢慢往里走。订好的房间内空荡荡的,只摆放着一张大桌子,明亮的灯光照亮了整间屋子,因而,在一刹那间,陆津看清了自己身边人的表情。
平素冷淡的薄唇微微上勾,说明他的心情很好。那双一贯冷淡的眸子竟也是闪亮的,其中的光,好像比房间内的灯光也要亮了三分。
聂言轻轻咳嗽了一声,伸手指了指自己身边的座位:“坐到我身边来。”
两人对视期间,房门被猛地推开,迟来的男声带着些许的抱怨:“老哥你找的地方好偏……”
话语在看到房间内两人的瞬间戛然而止。
聂昀的脸上,带着难以言说的惊愕。尤其在看到聂言与陆津相握的那只手,和两人并排坐着,肩靠肩,看起来亲密无比的模样时,聂昀的神色渐渐阴沉了起来。
“陆津你原来……和我老哥认识?”聂昀舔了舔干涩的唇,轻声问道。
陆津点了点头,并没有否认。
聂昀的神色越发难看……自家老哥的脾气,与他相处了十几年的聂昀自然一清二楚。身为聂家长子,未来聂家的掌舵者,聂言的眼光自不是旁人可比,聂昀记得深刻的一点就是,自家哥哥不轻易交朋友,可是被他认定的人,一定会很得哥哥看重。而这么亲密的动作,这么柔和的神情……聂昀敢说,在他19岁的人生中,从未见过哥哥这样对待任何人。
想到这一点,聂昀的神色更是复杂。
房间内一时陷入了沉默,直到安粱和柳晴空到来,这份沉默才被打破。
“你们来得真够早的啊!”安粱扫视一眼四周,“聂昀怎么跟吃了炸药似的,阿言来看你你还不乐意了?”
聂昀始终阴沉的脸色,一言不发。
同为聂家子弟,聂昀和安粱的关系连聂言的一半都不如,两人每次一见面都是火星撞地球般的火力大开,谁也不肯让谁。可今天聂昀的态度却是让安粱大吃了一惊,哟,这还是那位得理不饶人傲娇无比的聂家少爷么?
安粱为人豪放,却并不傻,只稍稍扫了一眼,便清楚了其中的利害关系。
聂言对着安粱和柳晴空点了点头,将门关上:“点菜吧!”
五个人的座次排列确实有点怪。本可以坐十个人的桌子,聂家兄弟将陆津挤在中间,安粱和柳晴空紧靠着坐在他们对面,而中间,则自然而然空下了一大块,在场的人,却没有丝毫不习惯的感觉。
一顿饭吃得陌生而压抑。
陆津和聂言本来话就不算多,平时还能说上两句的聂昀今天晚上干脆闭了嘴,光吃饭不说话,安粱一个人独木难支只好挑了两句大家都爱听的稍稍热闹了一下气氛,只一会儿,大家便都散了。
“陆津,你留下。”
听到这句话,陆津脚步一顿,停了下来。
聂小弟盯着自家老哥看了半晌,又将目光转向了陆津,轻嗤道:“有什么事情不能当面……”
一句话还没说完,便被安粱使了个眼色拽走了。聂小弟还想多说两句,却抵不过安粱为聂言扫尽一切障碍的决心,陆津朝他的方向看了一眼,却隐隐看到了一双含着不甘的眸子。
而此刻,陆津却已经完全顾不上聂小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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