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展昭醒来就看到床边白玉堂那张俊美的脸。
展昭揉了揉眼睛,视线清晰……只见白玉堂已经穿戴整齐,就这么靠着枕头,托着下巴,盯着他看,手边一包糖。
展昭眨了眨眼,问,“你干嘛,”
白玉堂微微一笑,伸手轻轻一抚展昭脸颊边的一缕头发,低声说,“你应该说,玉堂,早。”
展昭一哆嗦,白玉堂这说话语气明显糖吃多了。
展昭就想去把那包糖藏起来,白玉堂赶紧揣进怀里,“我的。”
展昭无语,堂堂白五爷,揣着包糖宝贝似的。
外边,人声渐渐喧哗起来,看来大家都醒了。
展昭坐了起来,伸懒腰——神清气爽。
白玉堂靠着枕头,看着眼前的猫……所有会武功的人都说展昭骨骼清奇,适合练武,尤其是练轻功有天分,的确……
白玉堂看着展昭伸懒腰时露出来的手腕和小臂,持续走神中,这猫——连骨头都好看。
展昭伸好了懒腰转回身,就看到白玉堂斜靠着枕头……世人都说白玉堂是世间少有的美男子,的确……
展昭看着白玉堂随随便便这么一靠,托着头的手腕和小臂,开始走神,这耗子——连骨头都好看。
……
两人正对望,外头有人“啪啪啪”敲了三声门,随后大门“嘎吱”一声被推开,小四子探头进来,“猫猫白白。”
小四子身后,赵普也在,往里一看,好么……这俩一副被对方色相吸引的样子……大清早的,是不是来得不是时候。
小四子可不懂这些,他是有任务才来的,见两人已经起床了,就跑了进来。
还没到床边,就被小五绊了一下,小五尾巴一卷,将小四子拽到身边,搂住了拿大脑袋蹭。
小四子被小五蹭得一晃一晃的,边说,“爹爹让我问你们有空没有。”
展昭和白玉堂一头,“有空。”
展昭问,“是不是公孙发现了什么?”
赵普也走了进来,道,“那书呆昨晚又熬了一宿,今早的黑眼圈比竹熊还明显,说是要十几个轻功好的高手。”
展昭不解,“要来干嘛?”
赵普一摊手,“他好像累得不想多说话。”
展昭和白玉堂赶忙梳洗了一下,跟着赵普和小四子出门。
院子里,天尊殷候他们一众人都在了,加上展昭、白玉堂和赵普,应该凑够十几个高手了,这还都不是一般的高手,而是高手里的高手。
饭桌边,殷兰瓷端着碗人参虫草鸡汤一个劲灌公孙,边灌还边说,“哎呀,不要仗着年轻就这么熬啊。”
一旁陆雪儿也点头,“一夜不睡十日不醒啊,你看你那么瘦!”
包夫人就坐在众人身边,和诸葛吕怡一起看着厚厚一叠纸,上边写满了字还画了图,看笔迹,应该是公孙写的。
包大人默默坐在一旁接受三个做娘的投诉的目光,也无奈,他几乎每天都要叮嘱公孙早点睡别熬夜,但是往往第二天起来,公孙才刚刚忙完,包大人也担心他身体。
一旁太师说风凉话,“我说老包啊,你开封府收买人命啊……嘶。”
话没说完,包大人桌子底下踩了他一脚。
赵普走到院子里,看了看公孙,公孙见他看自己,白了他一眼,随后一扭脸。
赵普讪讪地坐在了一旁,端着杯子也不说话,就喝着茶。
展昭和白玉堂对视了一眼,莫名觉得——赵普和公孙似乎气氛不太对。
展昭悄悄将小四子拽到一旁,问,“你爹和赵普怎么的了?”
小四子扁了扁嘴,道,“昨晚上我和九九明明押着爹爹回屋睡觉了,爹爹让我先睡,他在桌边翻几页书,后来我睡着了。今早起来,发现爹爹那半边被子都没铺开过,爹爹人也不在,于是我就去找九九了。九九跑去药房,爹爹果然在呢,两个大黑眼圈,然后九九就跟他吵起来了。”
展昭好奇,“他俩怎么吵的?”
小四子想了想,“九九好大声吼爹爹,说什么,开封府又不是你家开的,死的也不是你娘,你用得着拿命去拼啊?你有几条命啊,你比麻杆还瘦了你照过镜子没啊?你累死了丢下小四子怎么办?你不是天下第一聪明人么,怎么比猪还蠢啊,人家猪教一遍不听两遍不听三遍也该听了吧,你就是记不住是不是啊……”
展昭一缩脖子,白玉堂也惊骇,“赵普真这么说?”
小四子扁嘴,“九九说了好多哦,声音好大哦,四周围那些郎中仵作都吓跑了,魔宫几个爷爷奶奶也吓跑了,九九还说,以后爹爹再赶熬夜,他在哪儿熬的他就烧了那宅子,谁跟他一起熬的他就宰了那人……”
展昭和白玉堂对视了一眼——赵普这是发飙了的节奏。
“那你爹爹怎么说的?”白玉堂问。
小四子说,“爹爹先是傻掉了,后来回嘴,但是没吵过九九。”
展昭和白玉堂对视了一眼,霖夜火也不知何时凑上来八卦,“你爹吵架竟然会输?!”
小四子托着圆滚滚的腮帮子似乎也很困惑,“是哦,爹爹貌似第一次吵架输掉哦!”
众人此时脑中都同时闪过一个不厚道的念头——竟然错过了啊!好遗憾!
“之后呢?”展昭问。
“之后吵架的声音吧殷姨姨和白姨姨引来了,姨姨们把两人拽开了,拉着爹爹走了,然后爹爹就不理九九了!”小四子说。
展昭好奇,“赵普这么凶你爹,你竟然没跟他翻脸?”
小四子撅着嘴,“那九九说得也有道理么,小四子也不想爹爹熬夜么!”
众人下意识地仰起脸,看那头坐在两张桌子上,明显气氛怪异的公孙和赵普——喔唷!有点意思啊!
公孙好容易把鸡汤喝完了,转过脸,正看到赵普端着杯子,似乎偷偷在瞧他。
两人目光一对上,公孙一扭脸。
赵普望天。
公孙看展昭他们几个,那意思——站那儿干嘛,过来!
展昭等人赶忙过去坐下。
殷候和天尊早就在一旁喝茶吃点心了,一众老人家保持着老人家的生活状态,不去理会儿孙们的感情问题
展昭趁着殷兰瓷去给公孙添鸡汤的时候,抱着小四子坐到了公孙身边,好奇问,“公孙,你接下去要怎样?”
公孙伸手拿过刚才包夫人她们看完的厚厚一叠稿子,道,“我分析过山茶花了,你们站稳了……”
说着,公孙来了一句,“所有山茶花都有毒!”
正在吃早饭的众人筷子就停了。
赵普皱眉,“都有毒?”
公孙斜了他一眼。
赵普嘴角抽了抽,低头吃饭,心里嘀咕——小气书呆!
公孙铺开那一叠纸,众人瞄了一眼,下意识地揉眼——这密密麻麻写的什么啊?
“你说所有山茶花都有毒?”展昭觉得情况不是一般的严重。
“可经过分析,有一点很奇怪。”公孙接着说,“每一种茶花的毒性都不相同,但都不是最毒。反而是我们从客栈捡回来的那个茶壶里的,最毒!”
众人都看着公孙。
“我们之前不是觉得,梵琼花的花粉影响了山茶花么?”公孙问。
众人都点头。
“可事实却是,是有毒的山茶花的花粉,影响了梵琼花!”公孙的回答,出乎众人的预料。
众人都看着公孙。
“就这么说吧。”公孙道,“花和花之间彼此通过花粉来繁育,同一种花的花粉彼此影响,不同的花,除非是人工特意嫁接,不然不太可能串种,就好比说桃花怎么串也串不成桔子,一个道理。”
众人都点头。
“但是梵琼花本身就是茶花和琼花经过人工培育出来的,所以也会受到茶花花粉的影响。”公孙接着说,“因为梵琼花本身的特殊性,于是,我们把案子的方向给想反了!”
众人彼此对视了一眼,大致都明白了公孙的意思。
包大人点了点头,“先生的意思是,凶手本来种了剧毒的山茶花,但是没想到山茶花的花粉影响到了其他的花,以至于其他的山茶花和梵琼花都有了毒性?”
公孙点头,“这就是为什么,分布在各地的山茶花都有毒,但是有的毒性高,有的毒性低。而最毒的是肖长卿茶壶里的那些,也就是毒死了一叶夫人的那种花。”
“所以。”展昭道,“只要找到种最毒那种山茶花的人,就能查到谁是毒死一叶夫人的凶手。”
“可是市面上卖的山茶花里,都没有。”白玉堂道,“所以说,那种山茶花不是生长在野外的。”
公孙点头。
“那要如何找到源头?”包大人十分好奇。
公孙微微一笑,晃了晃手里那一叠纸,“就靠那其他的山茶花!”
众人都傻傻看着公孙,“这样也能找到?”
公孙点头,“能,就是要各位高手帮忙!”
众人都觉得有趣,“要怎样找?”
公孙兴致勃勃铺开那一大堆纸跟众人解释,如何通过茶花和梵琼花的花期和授粉期来确定花粉传播的时间。再通过时间和当时的气候来计算风向,再通过地形对风向的改变来算出花粉顺风飘过的大致路径。
公孙说得情绪高昂,一众人无言地看着他,头一回明白了什么叫对牛弹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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