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倘开,清舞已换下一身艳红的衣裙,转而取而代之的是一袭素色衣裳裹身。
秋儿掩去眸中的诧异,她极力平复,胸口的起伏不定,“安朔王昏倒了!”声音里带着难以掩饰的急切。
安朔王在府内昏倒,不管是出于什么原因,南靖王府都会逃脱不了干系,这是其一;而从刚才的局势看来,秋儿觉得清舞对安朔王是有情的,那么精心打扮的楼清舞,她是第一次见。这是其二。
单单从这两个方面来说,就足以让秋儿面对白玉朔的昏迷而慌了神色。
清舞在听见秋儿的话,原先紧蹙的眉,又深了一层。
“他现在在哪里?”清舞的声音带着寒意,不悦之意显而易见。
这么极大的反差,愣是让秋儿良久之后才反应过来。“安朔王在大厅。”秋儿如是禀告,将原先焦急的神色给掩了下去。没有猜测清舞的前后的变化。
一路上,秋儿跟在清舞的身后,朝大厅的方向走去。这一次清舞走得很沉重,不似前一刻带着欢悦缓步亦急盼的行走。
“大小姐……”犹豫很久,秋儿开了口。
清舞似乎陷入了沉思,良久,她才恍惚想起秋儿刚才喊了她,便随口应了一声,“嗯。”
“安朔王是突然昏厥的。”
“然后呢。”
“秋儿曾唤过他,发现…安朔王似乎…没有意识。”
“……”清舞没有言语,对于这些,也许秋儿觉得奇怪,但是,她从很早之前就已经习以为常。秋儿走在她的身后,见清舞没有回话,便再次出了声,“秋儿已经唤御医到大厅,估摸大小姐这会儿过去,应该有结论了。”
猛地,清舞突然想到什么,她停下了步伐,回身望向秋儿,眸光犀利,道:“你刚才说什么?你唤了御医是吗?”
“呃…是……”话未说完,清舞已经跑离她的视线范围。
大小姐,这是怎么了?秋儿愣怔。
大厅之上,碎片的狼藉已经被丫鬟收拾干净,一御医正在替白玉朔包扎着伤口,清舞跑到厅内的时候,也没有注意看面前的场景,厉声喝道:“慢着!”
包扎到一半的御医,被清舞突然的出声给吓到抖了一下,不小心用了力,扯伤了白玉朔被扎到的伤口。
“唔。”白玉朔闷哼。御医挡在他的眼前,他根本没法看到清舞的模样。
清舞看着都停下来的御医,脸色微微变了变,她低喘着气,道:“都退下去!”
白纱在空中轻轻飘舞,可以看着出,她是一路小跑过来的。
正在包扎的御医回身,望向清舞,“可……”
“你听不懂本郡主说话吗?”清舞面色冷漠,言语咄咄逼人。“都退下去!”
她刚才怎么就没有想到,白玉朔的昏厥会引来府中的御医?他是一个死人,看上去是活生生的,但是,他没有脉搏。
清舞是突然想起墨鸢告知的白玉朔秘密,这让她不由联想到每一次太医的诊断,还有白玉朔那若有若无的呼吸……
当御医陷入两难的境地时,白玉朔病弱无力的声音响起,“下去吧。本王自己来。”
“是,王爷。”当御医越过清舞身旁时,不由感到寒气入体,急急忙地出了大厅。
“你醒了?”清舞沉着脸。
她突然觉得她的紧张在这一刻显得很可笑。
那是白玉朔自己的秘密,她何必紧张过多?是啊,用墨鸢的话来说,就是何必呢?
“嗯,刚醒没多久。”白玉朔低声应着,节骨分明的手指勾住绷带的长条,一圈一圈地包住伤口,他的动作很轻柔亦很缓慢。“你舍得起来了?”他淡淡的声音再次响起,没有看清舞,专注着绷带的打结口。
星眸深处是隐藏的情愫,很复杂,复杂到他不想去深究。
“白玉朔!我说得够清楚了,这门交易的婚约就此作罢!我不会继续陪你演戏。”面纱下,清舞紧抿着唇,面色冷漠。
白玉朔停下给绷带打结的手,顿了顿,星眸微抬,声音一如既然淡淡的,没有起伏,“这场交易不是你说结束就结束。”
清舞冷笑,“随你怎么说。恕不奉陪。”
“且慢。”白玉朔喊住正欲离开的清舞。“你是想换回楼清涟当本王的王妃吗?”
素色衣袖下,清舞揪紧了手帕,她的脸色变得更为冷漠,“白玉朔,你除了威胁,还会什么?”
他淡淡一笑,笑不入眼,“本王只有威胁的资本。”
“是吗?”清舞冷然一笑,眸光中带着一抹复杂的光。她靠近他,在白玉朔的面前站住,微微弯下腰,唇齿在距离他耳畔的位置停下,声音婉转悠扬,语调轻轻地,“白玉朔,若是让人知道你是已死之身,你觉得…你还有资格威胁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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