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瑶被绑架了。
当她稀里糊涂晕过去,又迷迷糊糊醒过来,感到眼前一片朦胧,透过绑住眼睛的黑色纱布隐约看到一丝丝黄色亮光。她试图挣扎,手脚却无法动弹,用了劲挣脱,手腕被粗糙的绳索摩擦得生疼。
没有任何讯息,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头一回经历这种完全晕头转向的无助,心头的恐慌放大到极致。屋内很安静,安静到景瑶都能听到自己的心跳。扑通扑通,心脏不受控制地飞速跳动,跳着跳着好像马上就要跳出嗓子眼。
她不敢吭声,不敢挪动身体,怕稍微一个动作都能刺激到绑匪。
景瑶给自己做心理暗示,别怕,别怕,已经到这种地步,没有更糟糕的了,只要还活着,还活着。景瑶试图平静下来,心头的恐惧却有增无减,她觉得自己快要崩溃,或许下一秒就要疯掉。
想到浩仔,想到她的宝贝,她又觉得庆幸,幸好被绑架的是她。只要浩仔没事,她怎样都无所谓。
嘎吱一声,景瑶听到开门的声音,强迫自己镇定,下意识挪动脚步往后退,直到后背抵到墙壁,生硬的疼。景瑶吃痛,闷叫一声,对方走动发出的哒哒声却是越来越响,越来越近。
脚步声忽然停了,景瑶未见放松,反而更加紧张。因为她感觉得到,陌生人停在她面前,她能闻到对方身上的古龙水味。
景瑶无路可退,只能拼命蜷缩着身体,让身体的温暖给予自己微薄的能量。
房里很安静,安静到让人感到死寂无望那种。真正感到恐惧是发不出任何声音的,因为说话的力量已经全然消失,比如此时此刻的景瑶。
头顶突然响起轻笑声,粗哑的,低沉的,甚至可以称得上性感。景瑶可以断定,是个男人。正因为是男人,景瑶更加无措,害怕。
“你别紧张,我不会碰你。”
男人终于说话,声音很怪,像是卷着舌头发出来的,典型外国人说中文的拗口感觉。
景瑶现在不只是怕,更多的是困惑。她从小到大都没接触过外国人,结仇更是绝不可能,怎么会有外国人绑架她。
“我不认识你,你抓错人了。”
终于找回自己的声音,景瑶控制身体的颤抖,竭力冷静说道。
男人又是一阵轻笑,笑声很缓很沉,感觉不到暖意,只是让人心底发凉。男人揭开景瑶眼罩,突如其来的光明,景瑶微微感到不适,眯着眼,好半晌才缓过神来。
男人戴着黑色面具,一身黑色皮衣皮裤,全身散发的气息,像是地狱里的勾魂使者。深邃神秘的深紫色瞳孔,刀刻般硬朗的下巴,下巴上还有个浅浅的沟壑,笑起来尤为明显。
“我真的不认识你。”
景瑶缩着身体,止不住摇头。这样的容貌,就算面具遮了大半张脸,但凭周身森冷的气势,以及那双特殊的深紫色瞳孔,景瑶哪怕只碰到一次都不会忘。
男人蹲在景瑶面前,给景瑶无形的压迫感。
“你不认识我不要紧,有人认识你就行。我对女人没兴趣,你只要安分点,我绝不会碰你。等那人来了,你自然就没用了。”
景瑶吞了吞口水,男人缓慢的强调,一字一句咬字清楚,又操着一口不标准的中国话,怪怪的,莫名的诡异。
男人把手中的袋装面包扔到景瑶面前,“这是你一天的食物,别吃太快,吃完了,可没有加餐。”
撂下话,男人起身离开。
“等等,”景瑶喊住他,“我总要知道我的价值,你打算利用我引来谁。”短短一句问话,倾注了景瑶所有的力量和勇气。
天知道,电视剧里上演的恐怖绑架情节真实发生在自己身上,心脏要调整多久才能恢复正常跳动。
凭直觉,景瑶觉得这个男人很厉害,厉害到不屑欺负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他话里的意思很明显,她是个饵,引他真正想要抓的人。那个人肯定与她相熟,而且关系应该很亲厚,否则黑衣人不会浪费时间抓她。
与她相熟,又有绑票价值的人,目前除了柏家人,她实在想不出还有谁。
男人脚步一滞,背对景瑶,“等他来了,你自然就知道了。”语毕,抬脚出屋。
人走了,景瑶松了口气,转念间,猜想黑衣人要抓的人,心头又涌起一阵阵担忧。
景瑶低头看着脚边的面包,苦笑,手脚都被绑着,如何吃东西,总不能直接伏□子用嘴巴咬。
还好不饿,景瑶依靠在墙边,闭眼小憩,保存体内。
另一头,柳清带着浩仔,坐在公园的长椅上等景瑶。
浩仔要吃棉花糖,景瑶到公园外面摆的小摊市那里去买,一个小时过去了,还没回来。柳清打景瑶电话,没人接听,心头隐隐升起不安。一个大活人,出去半天,电话也不接,总有种不好的预感。
柳清抱着孩子,到外面的小摊市去找,沿着一个个小摊问过去,描述景瑶的外形衣着特征,询问有没有相似特征的年轻女性来过。
摊贩们一个个摇头,都说没见到。
柳清这下慌了,急忙掏手机联系柏慕航。
浩仔是个敏感的宝宝,景瑶这么久没回来,又找不到人,孩子多少察觉到妈妈出事了,抿着唇,双眼含泪,哭着要妈妈。
柳清一边哄孩子,一边和柏慕航讲述大致经过。她也不清楚景瑶发生了什么事,只知道景瑶出去给孩子买棉花糖,然后就再也没回来。
柏慕航正在一宗商业合作案上签字,听到景瑶失踪的消息,原本在纸上龙飞凤舞草书的手猛地一僵,钢笔掉落在地,向来临危不乱的人慌张站起身,一时竟有些手足无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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