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后一个周末,或三月第一个周末。你看看这两个时间段能预约到音乐厅吗?不能话再往后也可以。”
“为什么要这么晚?你不是必须要这几天增加销量吗,订那么晚,对这几天专辑销售其实没太大帮助。”
“没事,我有安排,你要相信我。”
看见她这么成竹胸样子,他也不再试图说服她:“好。”
“那我先走了哦。”
“好。”
裴诗拿着手机、包和外套站起来,步走到门口,然后又转过头来唤了一声:“组长。”
夜空浩瀚犹如海洋。明月像是一颗鹅卵石高悬空中,海边银沙被冬季风洗淘成银河。屋内所有光明都是由烛光与冬夜光华组成。他再次抬头看着她,看她以如此鲜活形象站他面前。他没有撒谎。他重获光明眼中,她确实比他想得要漂亮得多。
后院流水和竹筒刚发出一声轻响,世界却因此变得加寂静。她朝他露出了发自内心笑容:“看到你眼睛复明,我真很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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彦玲从陈旧盒子里拿出一张照片。那是夏明诚、夏承杰、夏承司父子三人盛夏集团门前拍合照。当时盛夏集团濒临倒闭,夏承司刚从伦敦回来,准备接手父亲工作。三人第一次公司里开完董事会,就楼下拍了这么一张照片。照片上夏明诚脸上挂着他特有官方微笑,完全看不出当时他其实心事重重;夏承杰戴着黑框眼镜,眼角和肩线都微微下垂,有些太过温和;夏承司却微微皱着眉,像是很嫌弃拍照这件事本身。
每次看到夏承杰鼻梁上眼镜,彦玲总是忍不住露出和夏承司一样表情。其实没有几个人知道,夏承杰左眼镜片其实是平光眼镜,右眼却有一千多度。会有这么高度数,也是出自一次意外事故。
那一年是夏娜反叛期严重时候,因为同学说了一句“你恋兄情节确定只对你二哥发作吗?因为说不定你爸爸外面还给你生过好多哥哥呢”,她就气得直接搬起砖头去砸对方脑袋。正巧那天下午夏承杰开车来接她,看见她那里玩命,吓得赶紧冲过去阻拦。同学都已经被吓跑了,她还是完全不听,哭红了脸,扯着嗓门说着要把那个同学杀掉。两个人拉拉扯扯了半天,砖头刚好砸到夏承杰眼睛上。
本来家里就很不宁静了,又为了这件事再闹得鸡飞狗跳,中间发生了很多事彦玲都记不清了。她只记得后来全家人都抵达了医院,医生说夏承杰情况很严重,急需亲人捐角膜,不然那只眼睛就会瞎了。夏明诚问他自己角膜可不可以,医生说他年纪太大,不能用。当医生回到抢救室,走廊上就再没有人说话了。过了很久很久,夏明诚才打破这片沉寂,但当他说出那句话以后,场面变得加寂静了:“阿司,把你角膜给你哥吧。”
如果不是夏承杰义正言辞地拒绝,还不知道这事会演变成怎样闹剧。彦玲记得很清楚,那一天夏娜医院里抱着面无表情地夏承司哭了很久。那之后没多久,夏承司就出国了。
有很多次,彦玲都怀疑夏承司不是夏明诚亲生孩子。不光是因为夏明诚态度,还因为夏承司外貌与父亲兄弟都不大一样。夏明诚是典型亚洲男性身材,虽然高挑,但骨架小,肤色普通。夏承杰是父亲文弱版,夏承逸和母亲长得一模一样。唯独夏承司,皮肤白皙,脸部正面很窄,眼眶深邃,鼻梁像山峰一样高高挺起,个子也比家里所有人都高。总之,有一点西方人味道。
她想到以前旧居为他当管家时,郭怡某个下午茶时间拉着她闲聊,翻出了他小时候照片,说阿司小时候简直是可爱孩子。她不记得那张照片上夏承司长成什么样了,只记得他头发有点黄,鼻尖翘翘,是个雪白雪白球儿。然后她说了一句:“二少爷真像混血儿。”
想到这里,她忽然像想起什么一样,坐直了身子,从保险柜里找出了一把钥匙——那是他们旧居钥匙。她竟还保留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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