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次族人的集体迁徙要彻底安顿下来至少也要三四天的时间,人们似乎早已习以为常,族人进献了马匹和羊,马圈和羊圈都要重新搭建,凌兰觉得这些草原人民其实也挺会给自己找乐子,可能搭着搭着帐篷几个人就跑去比赛骑马了,跑一圈回来又继续搭自己的帐篷。
要不就是干着干着活有人要求某位特别会唱歌的人唱个歌,那个人就会毫不羞涩的立刻唱起来,唱激动了还会跳,于是几个人比着跳,马头琴悠扬的声音也会很快响起,此时族人和奴人的小孩最是亲密无间的四处奔跑笑闹着,几位可以被称为大人的人都在草地围坐谈论时政,对族人怎么娱乐一点都不关心大概是看的太多了。
蒙力克的帐子是最先被搭好的,凌兰想了想大概晚上有许多人要露天睡在草地上了,不过族人迁徙的时候也是会看星云,判断三五日不会有恶劣天气才会拔营起寨。牧民们生活的特点是随性倒不是讲究,特爱讲究的就那么几位,比如诃额伦。
大家心里也知道今天不便开伙做大菜,几位大人一边吃着干粮一边喝着凌兰煮的茶,哲勒篾的确是个有眼力劲的年轻人,看着凌兰提了奶茶壶出来,第一个跑过来接了过去。
“你也坐下吧。”诃额伦招呼凌兰坐下,凌兰也跟他们一样在草地上席地而坐,在铁木真的斜后方。
“你派出的信使要何时回返?”
“这一下到说不真切,大人要带到的心意,怕是塔儿忽台和忽察儿都要好好的研究几日,苏德带回信来我也是想了一阵才体会到其中深意。”
“以你见,他二人会否借兵于我?”
“他二人心意自是千万个不愿,只因开战之事是因他们而起,谁要说不借倒是先畏战了。”
铁木真哈哈的大笑,他转身看了眼凌兰,伸手拍了拍她的腿,像是一种赞许。
“如今跟来的这些族人,全是敢为乞颜部一战之人,有些在别族之界受了委屈,跑来跪在我面前求我带他来寻你,是可以善用的族人。”
“愿为乞颜部一战之人都是我铁木真万金不换之人,我自会诚心对待!”
“这样甚好,甚好!”
天色暗下来的时候,已经有族人自觉找了个还算满意的地方倒头大睡了,蒙力克奔波了几日也是累了,回了他的帐子里休息。
凌兰觉得铁木真今天很是安份,大概外面草场上睡的人比较多,他还是会自我克制的,铁木真躺在毡塌上仰望着帐顶,他揽着凌兰枕在他的肩头,一只手在她的小臂轻轻的揉捏。
凌兰透着微微的月光看见铁木真的表情是平静,不喜不怒,一双眼睛却是很亮。
“有心事?”
“没有!”
“没有就早些睡吧。”
凌兰想要翻身,铁木真也不松手,只让她枕着自己的肩膀,凌兰没挣扎闭了眼睛,她闭眼小睡了一会,睁开眼的时候铁木真还在看着帐顶。
“难不成这一夜要为你那二十几个儿子都起出名字来?”
铁木真微微上扬了嘴角没接话。
“到底在想什么,与我说说,你这样子弄的我也睡不着了。”
“总想是命运弄人,幸与不幸常结伴而来,有时想忘乎所以的高兴一下,想多了却又乐不出来。”
“如今许多事情顺了心意,你到开始惆怅了?”
铁木真侧过身来看着凌兰:“阿爸看重于我,九岁便带我去弘吉刺求婚本是幸事,却不得不令我远离阿爸额吉数年;阿爸来弘吉刺看我,我也像现在这般高兴的好几日都不能安睡,常和阿爸聊至深夜才能安眠,不想阿爸回返途中中了塔塔儿人的毒,此又是不幸;乞颜部破散,我铁木真落魄到与一般族人无差,上天却为我送来了你。”铁木真伸手摸了摸凌兰耳边的头,“现在确是过起了每日都顺心顺意的日子,还没尽心体会,乞颜部的族人却来寻求庇佑了。”
凌兰看着铁木真心里想着他说的话:“乞颜部族人受感召而回,是幸事还是不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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