骑红马的男人谴责了木仁之后,木仁便不再故意取笑凌兰了,他转头看着铁木真:“你是何人?”
“乞颜部铁木真。”
红马男人思忖了片刻,突然从马上跳了下来向铁木真很浅的一揖:“阿儿刺博尔术。”
凌兰听他的自我介绍总算把这个人的名字想起来了。
两个男人很客气,像初见的朋友一般互施了礼。
“一年以前,我曾去乞颜部求见过也该罕,我阿爸和也该曾是旧识,我也敬重也该罕为草原第一勇士,本想追随于他,未想时不凑巧错过了与也该罕相见的机会,后我返回了阿儿刺与木仁四处游猎戏玩了一些时日,遇到了蒙力克大人才得知也该已经魂去了。我本去过乞颜部营地,只是空无一物想来是都已经拔帐离开了。”
“乞颜部的旧部,都追随泰赤部一起迁移了,我们一家人也拔帐离开了旧部,沿着灵河向东迁了十里有余,开春的时候又沿河迁了十里。离旧部已有些距离了,更不知泰赤都迁去了哪里。”
博尔术面部表情很平常看起来就像是和铁木真随意攀谈。凌兰拽着衣服的袖子在擦满脸的泥。
木仁仍然坐在马上,俯身趴在马头,眼睛盯着凌兰笑嘻嘻的样子,“合安答。”木仁刚一开口,凌兰看他,地上站的獒犬也抬头‘汪’了一声。
木仁低头看着那只狗:“不是叫你,我在叫她。”
“何事?”
“你擦干净脸我倒是瞧清楚了些,你是比一年前美了许多,我若现在见你必定不会再思量你究竟是女人还是男人了。”
凌兰狠狠的白了他一眼,心想这个叫木仁的男人看着顶多二十初头,放在现代没准就是个在校大学生,还是那种嘴特贱,专门把别人出丑现眼的桥段记在脑子里,想起来就说,以达到自我愉悦的目的。
“只是一年前你还是泰赤部的一个奴人,一年不见你竟然当了铁木真的妻子了?”木仁转着眼睛想了想:“如此一想,你与忽图刺可汗也有了些关系?你当真是了得啊?”
“我不是铁木真的妻子,月伦夫人带我如亲生女儿一般,我只能算是他的妹妹。”
铁木真的轻皱了眉头,觉得这个木仁的话没一句中听,可是此人又并非像是故意。他一时也不好说些什么。
“木仁,这草原上日夜不休的,除了乌鹏鸟也只能是你的嘴巴了?”博尔术看出了铁木真不悦,想出言阻止木仁。
“再等片刻,我还有一事想问。”木仁仍带着一脸的坏笑看着合安答:“合安答,只是你如此了得,为何你每每现身都是颜面先着地?如此的马上技艺怕是我木仁一生都难以体会,你与我明示一二以颜面着地是何种感觉,他日我若与别人比试马上技艺,说出此事,他人必佩服我通晓如此神技。”木仁说完坐直了身体,自觉幽默的仰天大笑,笑的自己眼泪都出来了。
凌兰觉得自己把脸擦干净了,她展了展自己的袖子,弹了弹上面的泥巴,看着木仁甜甜一笑:“木仁哥哥?”凌兰的声音娇滴滴的,听起来像只正在撒娇的小猫。
这一叫让木仁的笑声立刻停了下来,满脸的好奇的看她,其实满脸好奇的不止木仁还有铁木真和博尔术。
凌兰知道这草原女子牟足了力气用鼻子的说话的几乎没有,反正她是没遇到过,凌兰继续浅笑:“木仁哥哥到真是我在这茫茫草原上遇到的最有趣的一位男子。”
“哦,当真?”木仁觉得后脊背一阵阵麻痒,被女人用如此娇细的声音喊着,一时竟觉得心也上下左右的晃着。
“真切如这脚下大地一般!木仁哥哥想知道的事,合安答也很想让木仁哥哥知晓。”凌兰眼睛向四下瞟了瞟:“但只可让木仁哥哥一人知晓,他人不行。”
凌兰有些扭捏的凑了上去:“木仁哥哥,你探下身来,我与你耳语。”
木仁像着了魔似的看都没看博尔术,便低探下身支棱着耳朵想听凌兰说些什么,凌兰凑在他耳朵上,嘴巴横七竖八的动了一会,便离开了捂着嘴继续娇羞的笑:“就是如此这般。”
“我没听见啊,你究竟说的何意?”木仁只觉得凌兰一直在往他耳朵里吹气,弄的心里更是痒了。
“木仁哥哥定是故意欺负合安答,合安答明明说的真切。”
“我当真是没听见,你再与我说一次。”木仁说完低下身脖子伸的更长,递着耳朵想让凌兰再说一次。
铁木真看两人旁若无人的一阵低声耳语,心里很是厌烦:“草原男女皆是有话尽言,哪有这般私下耳语的?有何事不可与我二人知晓?”
博尔术的脸上似笑非笑的,翻身上了他的高头红马:“我倒是没什么兴趣知道。”
“就是这般?”凌兰也不管铁木真和博尔术说些什么还在继续和木仁咬耳朵。
“哪般?”木仁听的着急,像是仍没听到。
“你已知晓。”
“我不知,再与我说一次,只这一次,你大些声音,让他二人听见无妨。”
凌兰撅着小嘴,一脸的不乐意,又晃着身子凑前了几步,爬在木仁的耳朵上声音也大了些:“我说啊,那感觉……就是这般!”说时迟那时快,凌兰突然伸手拽了木仁脖领子,木仁听了两次没听清这次脖子伸的更长,整个重心都偏了出来,两次听不到心情也是焦急,一心想知道凌兰到底和他说了些什么。只是突然脖领子被这女人抓住,凌兰使了全力,木仁咣当意思从马上摔了下来,脸着了地还蹭破了一大块皮。
他哎呦的大叫了一声从地上坐了起来,一边拿手轻扶面颊一边怒瞪凌兰:“疼!”
凌兰低头继续展自己的袖子,不看木仁,声音恢复了正常:“你想知道我便让你知道的真真切切,那感觉就是这般!你可感受的真切?”
木仁坐在地上眨巴着眼睛想了想,大概知道自己被这个女人给骗了,他一时觉得颜面尽失,第一个反应是抬头看铁木真。
铁木真脸憋的红红的,紧抿着嘴巴怕自己忍不住大笑出来。
木仁转头又去看博尔术,博尔术的本来是双深邃的眼睛,此刻半眯起来也看不出是何眼神他一边看坐在地上的木仁一边又挑眼皮扫视了一下凌兰,转过头去看向别处。
木仁猜测博尔术嫌自己给他丢了人,坐在地上大喊:“你这女人怎是如此的黑心肠?我向你讨教马术你却拽我下马?”
凌兰叫的更大声:“你这男人怎是如此不识好歹?我本意并非要拽你下马,是你说听不真切,再三追问,我也是情急如此。”
“你……!”木仁从地上跳了起来,脸被气的通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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